没人知道虞黛同高阳平说了什么,总之两人不欢而散,城主府内的人早就习惯这对夫妻的相处方式,平时经常争吵,互相甩锅,关键时刻又能团结对外。
直至高阳平寿宴当天,虞黛的生母前来同虞黛说道:“今日好歹是他生辰,你俩夫妻在外人面前还是得做做样子吧。”虞黛这才盛装打扮一番出席宴会。
却没想到她说不去高阳平倒当了真,让不知道哪个夫人坐了她的位置,虞黛面上带笑,直接走到那位夫人面前道:“滚开。”
那夫人迟疑地看了眼高阳平,高阳平示意她听话,她便自作聪明地从那位置离开,转身跪坐到了高阳平身侧。
虞黛冷了脸,见高阳平还揽过那女子安抚,转头对虞黛说道:“夫人别介意,她刚入城主府不懂规矩。”
虞黛嗤笑一声,不做多言,只是手指缓慢敲击着桌面。
寿宴摆在了城主府内最大的园子里,只有手持请柬之人才得以进入,当然像叶梓霄这些从外界来的不用什么请柬。
叶梓霄仍旧挑了个人少的地方,反正离宴会正式开始还早,师弟妹们同其他门派的年轻人相约出去玩了,他也落个清静。忽的他感觉到一股视线扫过,抬眼一看是那同茗静有过交集的李苍,仍是那副奇怪打扮,似是见不得光一般将自己裹了个严严实实。
李苍见他看过来也躲闪,反而径直走过来,坐在了叶梓霄对面,随后便移开视线一言不发。
叶梓霄也没什么主动打招呼的意思,于是在热闹的园中有了格格不入的一方天地。
那边高阳平被虞黛呛了几句便开始在园中同众人寒暄,挨个说两句话,最后便是走到了叶梓霄这边,高阳平抱拳道:“这位便是清弦宗宗主首徒叶梓霄叶道长吧,果然是少年俊杰一表人才呀。”
“不敢当。”叶梓霄起身回礼道,虽然冷淡但不失礼数。
“还有这位……这位姑娘是?”高阳平转头看向李苍,正想寒暄却发现对她毫无印象。
“李苍。”
“哦原来是李姑娘啊!瞧我这记性!”高阳平笑道。
“我们之前并未见过,高城主不必如此。”李苍说道。
高阳平笑容收敛了三分:“嗨!初次见面呀,李姑娘直言不讳,倒使我显得虚伪了,高某自罚!”说着便拿起桌上的杯盏给自己倒了一杯,飞快送入口中,“见谅见谅!”
高阳平身后小厮刚想说话就被高阳平打断,“我向客人赔个礼都不行了?”
“夫人怕你酒醉误事……”
“行了行了,知道了,我就喝了这一杯,一杯能醉倒什么人啊。”高阳平随后便告礼返回主桌了。
李苍见高阳平离开便拿起桌上的酒壶观看,叶梓霄也看到了李苍那灰白的双手,确实像是活尸一般,或许是他的目光太过明显,李苍道:“你在看什么?”
叶梓霄连忙道歉:“失礼了,只是见姑娘似是没有血色一般,可是身有顽疾?”
李苍疑惑地转了转自己的右手道:“没有血色?身有顽疾?以你们这些外界人的见识,不会不知道这是什么吧?”
叶梓霄回答道:“在下见识浅薄,实是不知。” 李苍笑道:“你这小仙子不会连僵尸都没见过吧?修的什么仙呀?”
叶梓霄道:“僵尸是见过不少,但他们多是肢体僵硬,没有意识,故名僵尸,姑娘这般只是肤色相近,却是全然不同于僵尸。”
李苍道:“那要是我跟你说我就是个特别厉害的僵尸呢?”
叶梓霄道:“不可能。”
李苍无奈道:“唉,我就知道骗不了人,”她略微凑近叶梓霄小声道,“老实告诉你吧,其实我是石头修炼成人的,只是我修为尚浅,本体就这个颜色,还不能完全化人。”
叶梓霄无语地看着斗笠下李苍,把他当小孩儿逗呢?
李苍见叶梓霄一脸不信,这下有点急了:“我说的是真的!不信,你随便拿个什么刀剑,往我手上砍,不论是什么活人死人总会流血吧,但我不会!” 说着她还从不知道哪儿掏出一把匕首,直直地往手上扎,叶梓霄来不及阻止就看见那匕首刺向那灰白的手背。
果真如李苍所言,一阵金石相碰之声响起,她的手背连个划痕都没有,那匕首的刀尖却已卷了刃。
李苍道:“这下你该信了吧。”
叶梓霄沉默,过了一会儿道:“看来李姑娘的本体很是坚硬。”
李苍有些呆愣地回道:“好像……是有点哈。” 这边高阳平不耐烦处理这些人情世故,往日都是虞黛四处交际,他负责吃吃喝喝,今日虞黛则不动如山,高阳平拉不下脸求她只好自己硬着头皮上。
听着各方客套恭维的话,高阳平脑子有点晕晕乎乎的,他忍不住甩了甩头,怎么回事?不是只喝了一杯酒吗?
然后高阳平就感觉天旋地转,笔直地倒了下去,身边的侍卫连忙去搀,虞黛闻声赶紧过来,就看见高阳平昏睡在地的样子,忍不住皱了皱眉:“说了不让他喝!现在又误事了吧!还不赶紧扶城主去休息!”
侍卫蹲在地上,准备将高阳平扶起来,却在接触到高阳平的手臂时发现异常,“夫人……城主他……”
“怎么了,这点小事都做不好?”虞黛有些不耐烦的呵斥道。
侍卫试探着将手放到高阳平的鼻下,然后颤抖着说道:“城主……没气了……”
虞黛神色一震,随后骂道:“胡说八道!”她亲自蹲下身去探了探,高阳平果真没气了!随后她摸了摸高阳平的额头,还有温度,然后她又将高阳平的衣袖撩起,手臂已经冰凉僵硬,还有些蓝色丝线自手心向手臂处延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