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长，你坐在那里休息一下吧。”
看着未经同意，新室友随意地让男生坐在自己的凳子上，刚踏进门的常姣自然火大。
但谁也不会第一次见面就朝室友发火，常姣故意捅了捅身旁的冯烨，让她看地下放着的东西。
一个装满行李的红格子编织袋。
男同学见她们回来，便起身对新室友说：“张同学，我先走了。”走到冯烨面前时，又看着冯烨问：“冯烨？”
男同学的话，让新室友的视线也跟着投向冯烨，冯烨也看向新室友，肤色惨白，颧骨处长着细小的雀斑，头发乱蓬蓬的。她1米63在北方人中不算高，那个女生还要比她再低几公分。
不知怎么的，冯烨打了冷颤，然后才反应过来，那个女生眼白很多。
是三白眼。
男同学走后，沉默又尴尬的气氛，在三人间停留了几秒，冯烨先开口：“你好，我叫冯烨。”
“我叫张娇。”女生说，声音不大。
或许是带着南方口音的普通话，拉远了她与她们两个的距离，又或许是因为相似的名字，亦或是因为女孩特别的长相，常姣只是“哦”了一声，便朝位于阳台的厕所走去。没想到刚走出几步，就被张娇放在地上的编织袋绊倒，膝盖重重地磕在了地板上。
张娇过去搀扶起单腿跪在地上的常姣，嘴里含混不清地说:“对不起。”
常姣的膝盖被磕破了皮，甩开张娇搀扶着她的手，起身后，狠狠地朝袋子踢了一脚，冲她吼道：“你就不能把袋子放好吗？”
冯烨不是个热情的人，但见常姣有点得理不饶人的意思，就知道这样的人吃硬不吃软。她过去把张娇的行李扶了起来，向床边挪了挪，也没把自己的不满藏着掖着，说：
“得了吧你，人家袋子也给你踢了，就别得理不饶人了。是不是今天给你磕出毛病了，不跪下来道歉，都觉得良心不安啊？”
“冯烨你干嘛胳膊肘往外拐？”冯烨的话，果然帮张娇吸引了火力。
“帮她说话，就是胳膊肘往外拐，帮你说话，就是胳膊肘往里拐，凭什么？凭你比她提前几个小时让我认识？”
张娇低着头，一言不发，见此情况，快步走了出去。冯烨瞥了她一眼，不知道她要去干嘛。
“也不知道关门，”常姣看着张娇出去，才想起要回击冯烨的话，“冯烨，你——”
冯烨就是敢爱敢恨的性格，从不藏着掖着，说话也不留情面。
敢爱敢恨，换言之，是让人喜欢，也招人恨。
“我？我去给你拿创可贴，”冯烨过去把门虚掩上，“磕破了，总得贴个创可贴吧？”
常姣似乎很受用冯烨打了个巴掌，又给颗甜枣的行为，气马上就消了下去，撒娇一样委委屈屈地回答：“好吧，那我原谅你了。”
“别介，我可没对不起你。”冯烨可不惯着她，不近人情地回道。
坐在凳子上的常姣没接着冯烨的话说下去，而是继续絮叨张娇的事：“我看啊，她就是县城里来的，普通话都说不好，而且还用那种袋子——”
常姣浅笑，语气轻漫。
冯烨不会因为常姣对她和张娇的区别对待就被轻易拉拢，更不会纵容常姣的行为，她从行李箱中找出一个放着药品的透明塑料盒子，及时拦住她的话，“你又不是派出所的，管人家是从哪来的干嘛？”
“我随口一说。”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冯烨还是第一次见，开学第一天就这样对待同学的。
她把一整盒创可贴都放在常姣的桌子上，上午她只是铺好了床，还有好多东西要整理，没空搭理她，“需要换，就自己拿。”
“都给我了啊？”常姣问。她看冯烨虽然表情冷淡，但语音语速轻重缓急拿捏的极好，很温柔，怎么都不像是对她不满的样子，常姣也没在意，拿了一个创可贴，贴在破皮处，又说道：“脸上还长着麻子……”
“我觉得挺好看的。”冯烨不想再多跟她说，将箱子里的洗漱用品，拿去放在洗漱台上，离常姣远远的。
开学第一天，一地鸡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