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哎,要要要,快去吧!”真啰嗦。
眼看跟上来的周赟朝他们侧目,虞南珠恨不得一脚踹严未迟过去。
严未迟把宫灯还给琼枝,大长腿三两步走到婢女面前,不掐不捻不起卦,也跟虞佑君似的,随手写了个答案,一气呵成。
虞南珠:“……”果然是她过于认真了。
严未迟写完回来,一旁的江蓁蓁便走上前:“我也去凑个热闹。”说着,过去了。
周赟见状眉宇上扬,垂眸问虞南珠:“南珠不去玩吗?”
虞南珠:“不了。”玩你个大头鬼。
江蓁蓁写完,潘丹漪便叫人打开木匣,众人引颈之下,她纤细的手从匣子里只拿出一张纸!
叶鹿芩把手里签子往桌上一丢,脸上已经气鼓鼓的了,可碍于郡主身份,只能把签子又拢回手里,吐出一口不服气,说:“我没中,丹娘,你快去看看谁中了,我重重有赏!”
潘丹漪说:“郡主先别急,这纸是纸,又非只是纸。”
叶鹿芩不喜欢这些弯弯绕绕,蹙眉问:“什么意思?”
潘丹漪把折成方胜样的纸拆开,原来上面有字。她双手捧给叶鹿芩,说:“请郡主宣布利物。”
叶鹿芩接过纸一看,哭笑不得:“我早就好奇这绛衣娘子是什么了?丹娘,你莫非要送一个大活人?”怪不得只能写在纸上。
而此时虞南珠怔住,仿佛有什么思绪正在脑子里漫开。
潘丹漪不疾不徐,先把众人猜出来的结果公布。
虞佑君的答案在十万八千里之外,说是手帕;江宗延的是珠花;潘悯猜的是镜子;江蓁蓁竟然与虞佑君差不离,是裂帛。
打开最后一个人的答案,潘丹漪惊讶:“……严都督,中!”
虞南珠:“!!!”
其他人:“???”
叶鹿芩迫不及待,说:“让我看看,你别是瞧他长得俊,故意作弊的。”
潘丹漪脸红,忙把纸给她,说道:“郡主可饶了我。”她都跟许大公子订亲了。
叶鹿芩差点原形毕露,接过纸努力恢复正经模样,一看答案,吃惊地瞪向严未迟:“原来绛衣娘子就是荔枝?未迟舅舅怎么知道的?”
话音刚落,婢女捧出一大盘鲜红的荔枝,走到严未迟面前。
看到是荔枝果子,虞南珠本来涨得满满的胸口骤然瘪了下去,竟是难以名状的失望。是她想多了想岔了,绛衣娘子本就是荔枝,若是荔枝树,应该叫绛衣娘子她娘吧?
严未迟接过荔枝盘子,跟着往虞南珠面前一送。
虞南珠:“???”
众目睽睽,十几双眼睛,大大的不解。
周赟反应过来,沉着脸拿手挡住:“都督这是为何?”
严未迟垂眼:“正如少都尉所见。”
周赟不禁用了点力气,想要把盘子推回去,谁知严未迟力气强悍,盘子纹丝不动。
叶鹿芩饶有兴致,一根一根掰着手里的签子,叫潘丹漪附耳过去。
潘丹漪:“郡主有何吩咐?”
叶鹿芩低声:“你去叫人……”
虞佑君见状走到几人跟前,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说:“这不是少都尉嘛?”说完从盘子里拿了颗荔枝把玩。
周赟察觉他语气古怪,以为他还在为下聘那日的事生气,就说道:“让大哥担心了。都督派我要务,我不敢不从,因此耽误纳成。这次赶回来,正是要与大哥再择良辰吉日,与南珠过完大礼。”
虞佑君瞥了虞南珠一眼,只见自己这妹妹满脸古井无波,仿佛人家的聘礼不是给她的。他若有所思的捏了捏手里的荔枝,粗粝的外皮格外磨手。他沉吟片刻,笑起来,说:“此事不急,少都尉风尘仆仆,还是休息要紧。”
这话什么意思?
周赟愣住。
“咔嚓”一声,两个孔武有力的大男人终于把脆弱的甜白瓷掰成了两半,一整盘荔枝啪嗒啪嗒冰雹似的落地,滚得到处都是。
虞南珠毛孔立起,好似被掰断的不是瓷盘,而是她人,她浑身都开始疼了。
虞佑君手握唯一幸存的荔枝,在原地愣住好久,迟迟咽不下一口唾沫。
瓷盘碎裂的声音,荔枝落地的凌乱,把宴上投壶的、藏钩的、簸钱的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眼神耐人寻味。
虞南珠:“……”
她无力地笑微微,说:“二位,想吃荔枝,不必如此。”
严未迟:“……”
周赟:“……”
叶鹿芩“哎”了一声,随即一群婢女从乐归楼鱼贯来到宴会当中,往诸人桌前都摆上了一盘鲜荔枝。
虞南珠朝后退开,扭头去看叶鹿芩,叶鹿芩正对她眨眼,她笑了笑,听到潘丹漪说:
“开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