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最后送了她一场美梦，梦境很短，是这三场梦境中最短的，是两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坐在摇椅上，闪着扇子，共话回忆的老年。
“叮，欢迎宿主回家，很遗憾没能完成这次的攻略任务，下次加油吧！”
满战绩从来没输过的她收到了这个提示。
没有下次了。
她缓了快三个月还没从故事里回过神来。
逛着朋友圈，她试着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下一条的两个红本本格外刺眼。
配文：我的小林先生来娶我啦！
图片上是她幸福的脸，和一旁笑得温柔看她的她先生。
她有一瞬间觉得自己还在游戏里，乔璐终于得偿所愿地嫁给林淮安了，挺好的。
陆扬呢？你怎么还不来娶我啊，我都快三十了，再等几年就不能祸害你一辈子了，只能算半辈子，这样就算我食言了。
忽然手机发来消息，是乔璐的一张电子婚礼请柬，里面写着她和林淮安的名字。
“诚邀您来参加我们的婚礼。”
“我们的婚礼请了所有的高中同学，你一定要来！”
后面跟着一个一脸期待的小黄脸表情包。
莫桦没直接回，她想了一会，回复道，“你们请得到陆扬吗？”
这回换对面沉默了，她迟迟没有回消息，大概也和其他人一样不知道。
算了，还抱什么希望。
她正要说不去了的时候，对面冷不丁回了一句，“我知道他在哪。”
莫桦瞳孔骤然一缩，打字的手颤抖着变快，“如果是真的，我去。”
……
婚礼那天，她如约而至，礼堂很大，座无虚席，她也顺理成章被安排在高中同学们的那桌。
他们杂七杂八地叙旧和讨论，一个个都精心打扮过，每个人都穿了自己最漂亮的衣服，只有莫桦一个人穿着一件朴素的大衣配上一条围巾，不说话格外的安静。
所有人默契地没有谈当年的事，毕业之后，林淮安奋斗了几年，创业开了公司，成了科技领域的新贵，怎么说都算个大公司的总裁了，所有人无不想帮上这位大款，就算没有，也不敢得罪。
华东的冬天很冷，外面开始下起了雪。
莫桦一个人盯着杯子里的饮料。
“下面有请两位新人入场！”主持人声音很大。
话音一落，全场鸦雀无声。
林淮安和乔璐从红毯那边的走过来，乔璐挽着林淮安的手，笑得幸福，甜蜜。
这应该是她最开心的时候吧，那天在梦里，我也像她一样高兴。
她一点都不想等，只要她说出来陆扬在哪，她还管什么婚礼，就是葬礼她都直接走。
不过她没打扰他们，如果自己结婚的时候被别人打断，她可能穿着婚纱就直接干起来了。
新郎说着婚礼致词，她没听，说着结婚誓言，她没听，接吻，她没看。
全程就等着事情赶紧结束，等到敬酒的环节，林淮安和乔璐先敬了父母，然后开始敬一些在林淮安从事领域重要的人。
林淮安很宠乔璐，全程让她在一边看着，乔璐那一份也都是他喝的，很快脸颊就有些发红。
等终于喝到自己这桌，莫桦眼神全程没离开过乔璐，就差直接冲上去问了。
同一桌的高中同学想什么的都有，什么两女抢一男的狗血剧情，都快能脑补一部小说。
乔璐拖着婚纱到莫桦身边，敬了她这个晚上除了爸妈的第二杯酒。
一干而尽。
林淮安没拦她。
莫桦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他们拉着她到了外面说话。
乔璐从袋子里拿出了一个日记本和当年莫桦送给陆扬的那颗带有“6”的糖果。
莫桦一下怔住了。
她隐约猜到了，她害怕，不敢伸出手去接。
乔璐深深地鞠了一躬，“他不在了，对不起，我今天才告诉你。”
这样的场景，她就像个被排外好几年局外人。
莫桦拳头一下紧握，整个人呆滞住，微微颤抖，没有她想象出来的发疯或者失智。
“你比我想象的要冷静多了，”她看她这副摸样，也就比她原来想说的，要放开多了。
“之前，快高考的时候吧，林淮安又把别人打进医院了，然后我在医院遇到他了。”
“他穿着病号服，很瘦很瘦，脸上都凹陷进去了。”
莫桦不敢想象。
“他之前偷偷转了院，连林淮安都不知道他去哪了，我问他，他说，他生病了，可能好不了了。”
莫桦手心被指甲嵌出鲜血，快要窒息了，她依旧沉默。
“他说高考前那天让我去找他，他有事情要说。”她摊开手心里的两个物件，“所以，这可能是他留下来的遗物了。”
她还是忍住了，没哭。
“他做手术的那天，是我们考完高考的那天晚上，我和林淮安在门口守着，盼望他能成功，她爸妈在门口哭得稀里哗啦。”
乔璐笑容有些苦涩，“后来，医生盖了白布出来说没有抢救过来，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莫桦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林淮安在东郊给他买了墓地，他在那，我们每年都给他上香。”
对不起啊陆扬，我还没给你上过香呢。
你等着我，我马上就去。
她接下了她手里的两件遗物，快要走不动路，颤颤巍巍走向她的汽车，驱车离开。
她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