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天相安无事。
自那天从美院回来以后,明宜就没怎么见过周闻津,他夜不归宿,她也不担心,反而乐意一个人占着整栋房子。
此时的明宜才体会到大别墅的快乐,她以前真是暴殄天物,放着这么大一房子不住,非去闹市里的小出租屋里挤着。
除此以外她还有着别的小心思——见不到面正好避免了尴尬。
毕竟她现在只要一想到周闻津就联想到那天傍晚的事儿,两人要是见了面岂不是得逼得她脚趾扣地?
因此巴不得周闻津再也不回来。
收起杂七杂八的思绪,躺在沙发上吹着空调的明宜刷着平板上的大师画作,企图从其中找到些灵感应用到自己的剪纸中。
刚看了两幅,搁在一旁的手机响起语音通话提示音,明宜拿起来看见是周绮汋打过来的,点了接通键。
“宝贝——怎么最近都不联系我?可不兴见色忘友啊。”那边拖腔带调地朝她撒着娇。
明宜划着平板的手不停,揶揄回去:“哪敢啊?这不是忙着艺术展那事儿吗。”
提到了艺术展,周绮汋一下来了劲:“今天下午钟友路那里有个艺术沙龙,听说大咖云集哦,我正好搞到了两张票,你要不要去?”
听到大咖云集这四个字,明宜滑动屏幕的手指停了下来,秀眉微挑:“你说真的?”
“当然是真的。”周绮汋语气无比肯定:“姐妹儿什么时候骗过你?”
明宜现在荤素不忌,但凡有点儿希望的门路她都得敲敲看,于是当下就同意了。
周绮汋见闺蜜这多少有点饥不可耐的架势,不知想起来了什么事儿,叹息一声:“你说按你父母在艺术届的影响力,帮你开个金口,入围一个小小的艺术展还不是分分钟的事儿,至于让你天天奔波成这个样儿?”话里多少带了几分试探。
果不其然她那边话音落下,明宜沉默了几秒,过了一会儿才接起话茬,语气平淡些许:“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们还在生我的气。”
周绮汋也是心疼明宜一个书香门第出身的大小姐整天跑来跑去的,她了解她,让她求周闻津那是想也别想,可对于明家父母,在她看来倒不是他们帮不帮的问题,而是明宜压根不开口。
想到这里,她恨铁不成钢:“你啊,就是倔,和亲生父母有什么不能低头服软的?”
像是被她气到,深吸一口气才继续劝道:“你都和我哥结婚两年了,他们再大的气也该消了,说不定现在就等着你递台阶呢。”
明宜听着她语重心长的话不置可否,浓密卷曲的长睫掀动,琉璃般的栗色瞳孔微微发散,似乎陷入了回忆。
仅仅一瞬就回过神来,水润的红唇轻轻撇了撇,心中腹诽,那你是没见过明璟河拍着桌子说她敢卖身给周家就和她断绝父女关系的怒极模样。
别说下台阶了,只怕她现在率先低头把台阶递过去,明父都会一脚踹倒。
挂了电话以后,明宜起来收拾收拾了自己就出了门,拦了辆出租车直奔艺术沙龙而去。
不出她所料路上果然堵了个把小时,当车到大楼门口时,她的寒冰射手已经喜提三连跪,打得队友直呼菜。
付钱下车以后,明宜顶着大太阳抬手扇了扇风,呼出一口热气,脑子还沉浸在游戏里,眨眼间冒出来一个不着逻辑的念头:这寒冰射手算白玩了,光名字听着凉快儿,打得她是直冒火。
可有人专往枪口上撞,刚走到大楼门边还没出示电子票,身后传来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呦,这是谁大驾光临?”
拖腔带调的声音几乎有些尖利,刺得明宜抬手掏了掏耳朵。
那人转眼间已经走到她面前,一身高定迪奥黑裙,搭配各种华贵的名牌珠宝,看起来贵气十足……且晃眼睛。
明宜微微移开视线,面上划过一丝不耐——这人还是和以前一样恨不得把全部家当都戴在身上。
姜蕙心看她穿得清汤寡水,捕捉到明宜挪开的目光,双手抱臂拿起了姿态,心里生出几分得意:“明家大小姐怎么有空莅临寒舍?”
眼睛往马路瞥了眼,拿腔拿调讽刺:“还是坐出租车来的。”
明宜原本不太想搭理她,可是三连跪隐隐在心里拱火,她侧头瞧去,拿那双眼尾上挑的多情眼睨着她,完美无瑕的脸凭空做出一种根本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的傲。
“这不是怕你家破产来贡献贡献客流量。”红唇微扬:“还有,姜小姐,你应该称呼我为周太太。”
看似漫不经心的语气却能气死个把人。
两人自大学起就不对付,见面互怼早就成了习惯,更何况姜蕙心当初是周闻津头号追求者,只差哭着鼻子求联姻,对于现在的明宜来说拿捏她的七寸简直小菜一碟。
果然这话一出姜蕙心被气得七窍生烟,她这辈子最恨明宜入了周闻津的眼,而偏偏自己没入了,这么多年的求之不得被她一句话戳破,她咬牙切齿道:“你少得意,咱们半斤八两,林季荷现在回来了,你那个红本儿只怕也拿不了多久!”
这个圈儿里谁不知道周闻津和明宜婚姻生活不和谐,又有谁不明白周大少爷心里真正装着的是谁,姜蕙心不信恶心不死她。
可她还真盘算错了,明宜朝旁边的安保出示了电子邀请函,然后转头朝姜蕙心笑笑,一双眼睛无波无痕,透出一股冷意:“也就你一把岁数成天围着男人转,你以为谁都离了周闻津活不了?”
“想要,尽管拿去。”和她抢一下算她输。
所有的郁气似乎都发泄了出来,明宜感觉周身轻松耳清目明,可还没等迈步进门,身后传来一下倒吸冷气的声音。
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