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认的是……
她那天在餐桌旁说的话确实有些伤人。
深刻意识到自己做了缺德事的明宜微微侧头，不动声色地打量了坐在旁边的周闻津一眼，发现他正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状似闭目养神。
看到他在休息，明宜松了口气，心中庆幸正好不用想办法道歉。
然而还没等这股庆幸在心间扩散开来，从驾驶位上传来中年男人憨厚的声音:“周总，太太刚才正看着您呢，好像有话想对您说。”
明宜:……
她透过后视镜看见司机大叔笑眯眯一脸高兴，嘴角抽了抽。
什么孽缘，上次回周家老宅时也是这位大叔，当时她和周闻津的奇葩对峙就被他听了个遍，谁想到今天直接开口掺和进来。
已经不满足于旁观吃瓜，决定加入是吧。
明宜感觉自己的脑袋隐隐抽痛。
全然不了解明宜心中的百转千回，李叔握着方向盘，脸上笑得愈发灿烂，总算是让他捉到了撮合这小两口的机会。
一心想弥补过失的他此时恨不得当场将两人按头使其和好。
他的话音刚落，靠在椅背上假寐的周闻津缓缓睁开眼睛，狭长的眼眸侧目，看向坐在一旁的明宜。
过了一会儿开口问道:“什么事儿？”
明宜还沉浸在小小的懊恼之中，听他这么问，一时嘴硬了起来:“没事儿。”
周闻津的眼睛在她脸上打量了一圈，没看出什么情绪，收回视线，靠回椅背继续闭眼假寐。
他的脑中继续推算着和那个黑衣神秘人有关的一切，种种可能被罗列出来，然而还没等理个清楚，一道熟悉傲娇的声音打旁边响起，打断了他的思绪。
“今天谢谢你。”
听起来很有诚意。
“还有”
“对不起”
声音像是被渐渐调低一样逐渐弱了下去，可最后的几个字还是被耳朵清晰地捕捉到了。
她没有说明道歉的原因，可他们两人对此都心照不宣。
“没关系”他的声音依旧是没什么情绪起伏的，让人辨不清喜怒的。
可明宜知道他暗藏的潜台词——没关系，我已经原谅你了。
她落在膝盖上的手没忍住扣了扣裙摆。
有明亮的光顺着打开的窗户照在两人身上，他们同处在一片光芒之下，距离仿佛从未如此近过。
—
周绮汋发现自己是越来越看不懂她哥和明宜了。
她是被周闻津叫过来的，美其名曰让她帮忙照顾嫂子。
然而从始至终她只是站在一旁，看着周闻津将明宜从车厢里抱出来，然后一路上楼，最后进了狭小的出租屋。
她全程只起到了插钥匙开门的作用，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周闻津将明宜放到沙发上，接着回身对跟上来的周绮汋嘱咐道:“好好照顾她。”
然后回头看着明宜，又走上前去将挂在臂弯上的女士丝巾放在一旁，冲她说道:“不要随便走动。”
说完拿起桌子上的水杯递到明宜手上，然后转身朝外面走了出去。
徒留周绮汋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
等到周闻津走后，她凑到明宜旁边，迫不及待地问道:“你俩怎么回事儿？”
是她穿越了吗？这两位昨天还闹着矛盾，今天就和好了，在她不知道的地方究竟发生了多少事情？
明宜的手捂在盛着热水的杯壁上，对于周绮汋的疑问没有予以回答。
别说她好奇了，就连她自己都想知道事情是怎么发展到这一步儿的。
目光偷偷游移到一旁放置的丝巾上，眼神闪了闪。
明明昨天还要决裂离婚，今天就亲上了。
想到那个意料之外的吻，她的耳垂红了红，接着手捂上眼睛。
彻底摆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