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渺渺下电梯径直走到地下车库,一抬眼就看到了那辆醒目银色的迈巴赫。
她走到车旁,敲了敲车窗。
车窗很快就被人摇了下来,向惟同坐在驾驶座上,抬眼看着她,“上车。”
陶渺渺不明所以,以为向惟同又要送她回家,她本就不愿意再次叨扰,连忙摆手说道,“不用了不用了。你把饭盒直接给我就行。”
向惟同叹了口气,他对陶渺渺在他身边总是摆出一副防备的姿态感到无可奈何,只好开口跟她解释,“我约了吴泽先生,听说那天你去展馆,他本人因事没有出席。”
看着陶渺渺还在等待他的下文,他淡淡地说,“我想问你要不要一起去?毕竟,你的作品要修改的话,可以听听他的建议。”
能有一个当面和大师交流的机会,陶渺渺自然是不会错过,她本想移去车厢后座,毕竟今天又不是上次那种湿衣服弄脏了座椅的特殊情况,但她思考了一下,还是一咬牙拉开了副驾驶的门。
“你看过了我的画?”陶渺渺上车后,开口问了第一个问题,“怎么样?”
她很期待他的评价,毕竟这幅作品得到了大家的一致好评,是自己在专业领域能拿得出手的作品,再者说了,她也期待,他会不会看出来,神策大将军这个角色,其实是以他为原型的。
“质量很好,画风也细腻,总体而言是符合《神域》这个主题的。不过有些角色跟你感觉的一样,有些别扭,怎么说呢,五官和风格像是被僵硬地组合在一起。”
不愧是向惟同,他寥寥几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正好切中了陶渺渺这幅作品的问题点。
“嗯,还是要再修改的。”陶渺渺虚心听取他的评价。
向惟同顿了顿,过了一会又开口,“所有角色在现实中都有原型吗?还是只有我?”
话音刚落,陶渺渺的心跳像被什么突然攥住,随后像鼓点一样快速跃动起来,她的视线不停地来回游移,不敢停留在任何一个地方。
心里想的是,果然,被他发现了。
陶渺渺不知道如何回答是好的时候,索性向惟同也没有再继续追问,他用手指着陶渺渺的座椅右侧,“安全带。“
陶渺渺这才发现,她从上车到现在,一直没有系上安全带,难怪向惟同一直停在原地,没有开车。
她刚忙拉过座椅右侧的安全带,扎紧。
等她弄好以后,向惟同这才发动油门,银色迈巴赫缓缓驶出了停车场。
S市的晚高峰时分,道路上有些堵车,大约过了四十分钟,车辆才在一幢别墅前面缓缓地停下。
这座别墅是的主体建筑风格是那种仿古式的,不管是从屋檐的翘脚,还有这些红墙黛瓦,和建筑上方独立的亭台楼阁来看,这里的主人,应该是十分有审美修养和品味的。
在这个季节,别墅前面的篱笆里开满了一大片一大片的无尽夏,蓝紫交错,倒是显得生意盎然。
下车后,向惟同从车辆后备箱里提出一个礼盒,那个盒子细长狭小,包装是素雅的淡绿色,陶渺渺左看右看,这包装既不像茶,也不像酒,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不过她抑制住了自己的好奇心,而是跟在向惟同身后,走进了那间古色古香的大门。
来应门的是一位训练有礼的中年女士,她面容温柔,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用一支木钗牢牢固定。
“您来了,请跟我来,先生已经在偏厅等候了。”
说完这句话,她引导着向惟同和陶渺渺走过一条古色古香的小路,来到了偏厅。
偏厅里,有位拄着拐杖的老人已经坐在椅子上等待着他们了。他看起来了不过六十岁,胡子发白,穿着一身棕色的丝质唐装,一副老艺术家的通身气派。
陶渺渺在画展上看过他的画像,知道这就是吴泽本人。
向惟同走了过去,跟他寒暄,“好久没有上门来拜访了,您最近可好?”
吴泽老先生看到他,笑了笑,声音洪亮,“你啊,还知道经常过来看看我,倒是吴方承这个小子,不知道天天疯去哪了,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叔叔。”
原来吴泽先生是吴总的叔叔,陶渺渺这倒是第一次知道。
说完,吴泽看向向惟同身后的陶渺渺,问他,”这姑娘,你不介绍一下?”
陶渺渺赶紧迎了上去,做起了自我介绍,”吴泽老师您好,我是STARWELL的员工,我叫陶渺渺。“
“渺渺兮予怀。这名字好,倒是有点悠远开阔的意思。”吴泽哈哈一笑,“你父母对你的期许很美好嘛。”
陶渺渺应承着,其实她父母没想那么多,她是家里最小的一个,叫小小多不好听,后面就改名叫渺渺了。
这个时候,刚刚那名中年女士端着茶具走了进来,吴泽对她说,“我那个新茶叶到了,你去拿过来,我和惟同自己来沏。”
这位女士应了声是,转身去取茶叶去了。
“我这茶啊,是丽江雪茶,不是市面上卖的那种,是真正的纯野生的哟,我有一位老友每年都要去玉龙雪山那边采摘点,今年得到了两盏,送了我一盏,等会你们尝尝。“
不过一会,那位女士就拿来了那个茶饼,只见它的外形洁白如雪,陶渺渺还从来没有见过这种颜色的茶叶。
向惟同起身,将茶叶放在瓷制茶杯中,再往里面注水。白色的茶叶泡在茶杯中,泡出来的茶汤却是清澈透明的,不像其他茶,带着浓郁的颜色。
不一会儿,整个茶叶的香味就出来了,在吴泽示意可以喝了之后,陶渺渺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雪茶的口感极其香醇,饮尽后在舌尖还有淡淡的回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