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雍一行人往后退两步,牵着自己的驽马给老丈让开地方好过去。 两行人交错而过,简雍捎带着打量了老丈一行人。 一头驴子,几样家什,一个碎嘴的老婆子,两个沉默不语满面风霜的女儿,和一个满脸天真的稚子。 简雍想起来老丈此前说的他有两子两女,心下也更是默然。 “大郎君要是往关中去,可得多添两件衣服!”末了那老丈高声道,简雍也扬声谢过。 这气候确实是愈发的冷了,简雍心下也有判断,这韩马曹三人,应该是要赶着降雪之前彻底碰一次了。 否则的话确实会如这老丈所说,韩马据有防守之利,曹操则势在必得,属于是谁都不服谁。 只是让简雍没想到的是,又走了几日还没出褒斜道,迎面就遇上了一波溃兵。 若是简雍只有一头驽马一个人,那这群溃兵高低得让简雍明白什么叫做乱世。 但简雍向来惜命,亲随不多但都是从陈到那里借来的,行走间沉默寡言,手不离刀。 再加上简雍主动说两句好话,于是这群溃兵便好说话了起来。 “曹公败了,马将军也败了?” 简雍的眉头拧成一个疙瘩,怎么都没想到是这个结果。 “具体情况是如何?那韩遂韩将军呢?” 说着简雍还递过去几张饼子,这让溃兵们态度愈加好起来: “大先生不晓得,马将军和韩将军打起来了!” “啊?”简雍目瞪口呆:“那韩马二人不是联军吗?” 小兵们也满面愁苦,显然觉得这倒霉境地也是全拜头领们所赐。 “前面打曹公打赢了,可是后面韩将军和马将军不知道为啥打起来了。” “曹公出兵,打的两位将军败了,俺们就成这样了。” 溃卒们说的颠三倒四,但是简雍结合出发时军师的大概推测已经猜出来了大概。 马孟起此人素有野心,但巧了,韩遂也是一样。 两个野心无限大的人怎么可能通力合作?而且这韩遂拉起来联军,马超再加入,谁节制谁又是个问题。 当时庞统笑嘻嘻在一旁解释: “就如此前后世说的二狼斗虎。” “韩遂马超这两条饿狼暂时联合是为了斗虎,但曹阿瞒是一条有想法的老虎。” 简雍微微摇头: “两条目光短浅的狼。” 两位军师还未归于主公的时候,他和糜竺偶尔都要给主公客串军师的,基本分析能力还是有的。 如今情况无非就是曹贼还没失去战力,结果两条狼就已经因为分赃不均打起来了。 不过……如此反而正好,他简雍才好逞口舌之利,于三方周旋为主公开路。 而且简雍如今还记得上次见到的那个倨傲的锦马超,倒也谈不上私人恩怨,但真的很想看看那个锦马超如今是个什么模样。 甚至心底简雍还给曹贼加油鼓劲:如马孟起这般眼高于顶的饿狼,合该好好揍一顿,如此才能听得进去人言。 “加紧赶路!”简雍按下心思下令。 心中则是下了决定:到了关中将信送出之后,定然第一时间便往雍凉一行拜访马孟起。 …… 成都百姓这几个月来相当忙碌。 道路要修,河道要疏浚,一些房屋要修缮,甚至那刘皇叔还带了上百号人说要去修缮都江堰。 这对成都人来说这段时日可谓是分外大开眼界:成都多少年没有这么闹腾了? “张将军,歇一会儿喝口茶水吧?”有百姓站在岸上大喊。 河道先士卒的在那里清挖淤泥。 这自然就是被罚来疏浚河道的张飞了。 不过张飞也没什么怨言,兄长名义上是惩罚,不过不也亲自带人去了都江堰那边清理河道? 就连子仲先生也跟那刘巴忙的脚不沾地,据说两人要为那官市筹划一番。 张飞倒也不矫情,又装了一筐臭气熏天的淤泥之后便沿着梯子爬回岸上,不过看了看自己双手反倒有点不好意思: “老张你把那茶水放到石墩上便是,俺身上全是污臭,莫要熏到你。” 这成都百姓小心挪过来,对此不以为意: “张将军说的哪里话?这河道疏浚俺们感谢还来不及呢,再说这河道淤臭,俺们平时不也闻得到?” 说着这老头不由分说抓过张飞的双手,将茶碗塞了进去。 张飞有些窘迫的赶忙将茶水带着茶叶一饮而尽,然后看着这百姓不由分说夺回去茶碗又倒满。 对上殷切的目光张飞只得再次一饮而尽,然后摆摆手: “俺吃饱了,莫要添了。” 说着便坐在河堤上休息,但看着左右一脸好奇盯着他的妇老——确实是妇老,成都的青壮们现在都在干活呢,比如在河道 看着妇老们,张飞倍感不自在,于是只得瓮声瓮气问道:“老先生,最近府衙有不少布告,你可有不清楚的,俺与伱讲讲。” 最近庞统孔明法孝直三人的一大工作便是制定各种政策,然后通过布告贴出去,并遣派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