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李世民来说,那不夜长安之景看过便再难忘。
偶尔他还会梦到那个繁华的街头,于其中流连忘返。
虽看不真切,但那繁华街景与言笑晏晏的人们,已足矣令他对后世倍加向往。
而如今入目之所及,繁华与欢庆的氛围,较之那不夜长安之景,远胜十倍犹不止。
长孙皇后第一次见到如此景象,犹不敢信的反问:
“这便是千年后的长安?“
她看到了光幕上一旁的字体注解:除夕夜西安庆典 此时西安,后世唤名长安,长孙皇后记得二郎是和自己说过的,更是长嗟短叹过后世之繁华。
彼时心中虽信但并无具体概念,此时亲眼看到才知二郎所说非虚。
只是二郎明明看过,此时怎么比她还要激动?
不过此时也不仅仅是李世民,似乎时时都在养精蓄锐的房玄龄,似是对任何事都浑不在意的长孙无忌,此时皆目不转睛。
就连阎氏兄弟此时也停了笔,仔仔细细看着这幅图景,希望能将其死死拓印到脑海里。
每次诗词旁也皆有注解,故而对其出处都也清楚,此时念诵下,虽与那李白亦有数十年光阴阻隔,但靠着这几首诗词,众人谁还能不明白,后世创此景乃是欲拟古今同庆!
长安?长安!长安!
而这声势浑足的“共欢新故岁,迎送一宵中”两句,与陛下前几年元旦时亲笔所写的诗词中最末两句一模一样,而其中意思也再清楚不过。
墨画人的声音慷慨激昂,豪情似滔滔大江。
只是可惜这般谪仙竟遇上安史之乱…杜如晦现在是真心实意的为这诗仙感到可惜了。
于是心中也禁不住赞叹,若论千年间贤良皇后,观音婢定然也榜上有名也。
“唯叹今日非元正,否则…”
不过画面上飞速转动的景色还远远没完,着唐风盛装的男女嬉笑游玩互相庆贺,旁边同时还有一个慷慨激昂的声音在吟诵:
共欢新故岁,迎送一宵中。
海上生明月,天涯…
后世人的合诵不疾不徐,间隙有意气风发。
千树银花皆怒放,通宵达旦妆长安。
古人今人若流水,共看明月皆如此。
长孙皇后轻笑:
画面的中心是一个不似真人,而以墨笔勾勒填色的着罩袍之少年,举杯邀华城而长笑:
风流耀千载,文采夸世界。
贞观文武对着光幕上出现的字幕尝试着一起吟诵这些文采满溢之诗词,心中虽有所感,但好似总有一层窗户纸捅之不破,直至诵至:
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
而那墨画人与后世人一同高声诵唱的内容,他们虽未曾读过,但却隐隐又有一种奇怪的熟悉感。
这位帝王善征战,能治国,闲暇时更是会醉心于练字作诗,涉猎颇广。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
开城门,迎宾!
房玄龄捏着胡子微笑:
杜如晦则是与身边人笑叹道:
即便历经千年,即便更名,此城依然还记得这位缔唐之人,以陛下诗词作开幕之语。
贞观文武这下如何不明白其中意思?
房玄龄低声自语:
“虽距千年,同观一月,沧海桑田易更迭,华夏明月难变换。”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
没办法,其中景色太过繁杂,画面转动的太过迅速,画之根本不及。
星河轮转,君且看今日长安!
一個着罩衫,头戴硬脚幞头的墨画人与佛塔等高,怀抱琵琶纵情而弹唱。
“这李白,果真乃盛唐诗词之仙也,名副其实!”
崭新的城门轰然洞开,光幕上内容飞速推进随后又高高拉起,呈现的是一个让贞观众人一时间分不清其中有多少年岁差距的城池。
“若陛下念之,不妨以庆大胜之名,拨财宽法与民生息而同庆。”
短短两字之名,浮光掠影一城,恍惚间却仿佛成了古今之间的纽带,令甘露殿中众人牵肠挂肚。
反倒是努力将其记住,随后努力还原出来诉之丹青,还有一点可能。
看诗词注解便知,刚才所诵之半皆出自这李白,用字遣词既豪放不羁又清新俊逸,果真乃诗中谪仙,不得不服。
“今岁若是元正,那陛下先须定大朝会,再开大陈设,宴百官祭天地,何有如此闲暇?”
李世民脸上是毫不掩饰的骄傲色彩,不过其中也有一抹难以掩饰的失落:
不过目不暇接的内容也让众文武顾不上惊叹了。
后辈即便是过年,也不忘与他们这些祖先一起贺岁!
文武当中不乏才思敏捷之人,但面对这种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之景,一时间也多有失语,不知如何抒发心中的激动心情。
地上那些身着更华丽唐装的人们欢笑高歌,与其相和吟诵。
今日长安该是什么样的?
百般盛舞庆余岁,一夜尽作鱼龙舞。
这倒是个好方法,而且几乎说到李世民心坎儿里去了。
甘露殿众人顿时将目光聚到了李世民身上。
“也是赖克明呕心沥血,方能使此谪仙临唐也。”
杜如晦笑笑,对这个说法不置可否。
毕竟若是无孙思邈,他去岁就要病亡了,能给这盛世添几块砖瓦?
民间皆赞他善断,但若无玄龄智谋百出,哪有他从容断策之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