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妇人。
原本恹恹地陈曾柔连忙换上慈母脸,敛眸道:“春和身体有些不适,早早睡了。”
顾衡哼了声没再说什么。
许久之后,大宅外道亮起车灯,远远地,一辆黑色豪车停在外面。
车门被人推开,一身矜贵冷傲的男人从车上下来。
那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眉眼带着戾气,看着不是善类。
顾衡撩起眼看他,唇线紧闭,眼睫颤了颤,终是敛下惧意喊道:“父亲。”
这是他的父亲,一个狠心到能抛妻弃子的人。
男人闻言睨他,带着审视的目光,许久,才应了声:“嗯。”
月光打在了男人前额,岁月在他额头留下几道皱纹。
他从黑夜里走来,带着湿冷的寒意。
顾叔伯冷脸扫视众人,最后落到陈曾柔身上。
印象里,她还是个黄毛丫头,常跟在李德熙身边,如今她变化很大。
他咬了根烟,眉头微微皱起,问,“那臭小子呢?”
陈曾柔颤颤抬起眼,对上他视线,咽了口唾沫:“春和,春和他身体不舒服,在楼上睡觉。”
“睡觉?!”顾叔伯一字一句吼道:“把他叫下来!屁本事没有还敢睡觉!!”
陈曾柔怯怯迎上来,“叔伯,孩子是真的不舒服,你也别生气,气着自个儿不好。”
她安抚着男人,手轻轻抚摸男人胸口。那殷切讨好人的模样,倒不像传闻中。
顾衡冷淡地瞥了眼,半晌,才说道:“爸,宾川那边来消息了。”
男人敞着腿坐在沙发上,抬眸睨了眼他,淡淡应声。
他对顾衡这个儿子没太多好感,一看见他,就会想起那疯女人。
他拧着眉,后背靠上沙发,“公司近来如何?”
顾衡道:“老东西在收购顾氏集团余下的股份。”
烟被点燃了,他吸了口,幽幽吐出来,“他不是要死了么?还有力气折腾。”
“人找到了?”
“查到了,就是不太好说。”顾衡补充道,“那人来了B市,而且就在弟弟学校。”
“哦?”顾叔伯微眯眼,冲顾衡抬下巴,“你意思,她冲着春和来的?”
顾衡摇头,如果说冲着他弟来的,倒不如说冲着他们顾家来的。
“她跟春和在交往。”
这话一出,屋里的人都愣住了,静谧的房间,秒表攀跑的声音清晰可闻。
陈曾柔突然叫起来:“阿衡!!你和你爸在打什么哑谜,谁跟谁在交往,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她疲乏的揉了揉额角,觉着心底慌张。男人的脸色明显变了,他看她的眼神淡漠极了。
她翁张着嘴打算说些什么,只听男人下了个指令,旁边的赵阿姨上来搀扶着她,在他的注视下,她被人送回屋。
“顾衡,把你弟叫下来。”
他的指节在桌上敲了又敲,尾骨的戒指被他翻了个面,楼上渐渐传来声响。
顾春和低垂着头,跟在顾衡身后,宛若犯错的小孩。
等人站定,顾叔伯的声音比之前更冷更哑,他问:“听说你谈了个女朋友?”
烟头被摁灭,稀碎的火星在透明的烟灰缸里闪烁,他抬起眼睛仔细打量这个儿子,随即哼笑了声。
手撑着下颌,支在沙发架上,他盯着胆怯的少年,随手捻起张纸巾,“给你个机会,跟她谈谈。”
*
“徐瑶,徐瑶!!”
同桌的女生推了推她的胳膊,她猛然清醒,回过神问:“抱歉,有什么事么?”
女生道:“许老师叫你去趟办公室。”
她点了点头,看了眼时间,还有五分钟上课,够了。
办公室内,滞留的老师并不多,许言午单手支在桌上,愣愣看着绿植。
“许老师,您找我?”
路遥乖巧地站他旁边,侧目瞥见摊在桌面的报名表。
许老师道:“哦,市里办了个奥数赛,关系到保送,我们班打算派你和祁瑞参加,他我打电话问过了,意思不是很想,我想着你俩关系还不错,你帮老师劝劝。”
想起那夜疯狂,少年愤怒到极致,她抿了抿唇,没有回答
祁瑞已经消失三天了,期间,他没打过一通电话,迄今,她与他的对话还保留在很久以前。
她想了想,还是拒绝,“许老师,恐怕我帮不上您的忙,祁瑞,他讨厌我。”
许言午侧目,惊诧道:“怎么会呢,上周他还叫我帮你留意竞技赛,说你需要,我还以为你们关系挺好的。”
后面的话,路遥没再听进去,她接过报名表回了教室。只是,这路走得有些艰难。
清风拂过,似乎吹淡了走廊的喧哗,许言午的声音逐渐清晰起来。
“我还从来没见过他对谁这么上心,又是问比赛又是问流程,搞得跟自个儿比赛似的……”
“祁哥谁都不在乎,就在乎你,徐瑶,你要有心,就去看看他吧。”
“徐瑶,我很好哄的,你要是哄我,一颗糖就够了。”
“徐瑶,喜欢么?”
“徐瑶,给我靠靠吧。”
“徐瑶,你到底选他还是选我!!”
记忆中的一幕幕走马灯似地窜出来,她望着少年,无依无靠,孤寂的隐在黑暗中,心疼得揪起来。
豆大的眼泪吧啦吧啦的往下掉,她越擦掉得越猛。
疼啊,心真的好疼。
少女捂着胸口,缓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