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回来?”
司马珩没有回答他,只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但你是不是忽略了,寻阳乃至半个江州都是我带人从陈勃领着的荆州军手中夺回来的,这里按说应该是我的地盘,你这么不带一兵一卒地前来,不怕葬身于此地么?”裴时戎突然抬起一直垂着的眼睛,目光森寒。
司马珩背后一凛,仍道:“我是大梁皇室,先帝亲封的襄阳王,你敢把我怎么样?”
裴时戎笑出了声,身子朝前倾,完全处于一种上位的姿态,“你也说了,那是先帝,我裴家在扬州与建康对峙多年,连那皇帝也得敬畏上三分,就凭你?”
他说得是事实,裴家势大,却又完全不同于谢家与王家,皇帝每天担心的就是裴怀章会不会反了天,司马珩也只能沉默。
裴时戎仿佛听到了什么,突然扬声:“你这个关头来到江州,目的何在,在我这儿也就不必藏着掖着了,没必要,司马珩。”
“你不是也怀着与我一样的心思吗?”对于他这会这么说,司马珩是没有半点意外的。
裴时戎冷哼一声,“少拿我与你相提并论,我想要的事情,会凭自己的本事去争取,而不是两面三刀靠裙带关系来维持,”裴时戎顿了顿,彻底将话说开了来,“
寻阳陷入麻烦的时候,你在何处?你的封地襄阳离寻阳可远远比我们扬州近,为什么不选择出兵求援,一直等这边安定下来,才舔着脸过来,还说什么朝谢家下定,真是够虚伪的。”
被他骤然这么一说,司马珩不觉也愣住了。
裴时戎便接着道:“我知道为什么,因为你不敢带兵过来赌,你怕此战输了,你非但得不到谢家的支持,还很可能将这么多年的谋划都付之一炬,但是你万万没想到,我会排除万难,不为旁的,就是想让她摆脱这样的困境,而你对她,从来都只是看重了她背后的谢家。”
是,司马珩要娶的不是谢归荑,是建康谢家。
司马珩的拳紧紧握着,忍了好半天,才没发作出来,“那又如何,相较于你裴家,我想谢家还是更愿意选择我这个准储君。”说罢揽袍起身,却没想到下一刻是谢归荑推门而入。
谢归荑本在家中与桓宓闲聊,方烬突然造访,说是裴时戎有事想请她去一下望江楼,她才到门口,便听到了前面的对话。
司马珩看着谢归荑冰冷的神色,一脸难堪,想要解释,却发现说再多都是狡辩,恼羞成怒,只好转头咬牙切齿地朝裴时戎道:“你故意的?”
裴时戎反倒很大方地承认了,自顾自地走到谢归荑跟前,眼神放软,“我是不忍见你识人不清,才出此下策。”
谢归荑反倒神色如常,看着司马珩:“殿下真正的心思我一直都清楚,我谢家的女娘又不是傻子,只是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既然今日咱们话已至此,那我也不必遮遮掩掩,殿下也不必同我虚与委蛇,”她说着主动挽住裴时戎的胳臂,“我已有意中人,殿下与我,也绝非良配,珍重。”
这是谢归荑第一次明目张胆地回护他,裴时戎虽然激动,却也按捺住了,没有在司马珩面前表现出来,任由着她牵着自己并肩出了茶楼。
据他的眼线通报,他们前脚离开了茶楼,司马珩后脚便出了寻阳,但方向却不是去襄阳的,而是谢朗玄回江州的必经之路。
但于他而言,只要能得到谢归荑的承认他便心满意足,反正他胜券在握,倒也不怕司马珩怎么样。
谢朗玄带着大军,行军速度慢,一直到了半月后,才回到寻阳。
与他同时到寻阳的,还有赐婚的圣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