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人家正在埋头奋笔疾书。
奇怪,给她扔纸团的难道不是蓓蓓?
“……咳咳……”声音好像来自左前方。
郝萌循声望去,正好对上谢煜鬼鬼祟祟的目光,见她终于看向自己这边,他还冲她比了个手势,应该……是要她打开那个纸团的意思吧。
凭谢煜的理科水平,怎么也不至于作弊吧?再说了,就算是作弊,对象也不应该是她啊。
想到这儿,郝萌好奇的打开了纸团。
皱巴巴的纸上,龙飞凤舞的画着九个大字:你和韩斌怎么认识的?
郝萌:……
她忍不住抬头剜了谢煜一眼,把纸团一揉揣进兜里,低头继续解题。
笔尖在纸上划了还没两行,又一个纸团砸了过来。
没完了是吧?
郝萌气恼的刚想发作,监考老师的怒喝声就已经传来:“中间第三列第四排那个女生,你手里拿的什么!”
糟透了,任谁看这都是一个人赃并获的作弊现场。
果不如其然,监考老师根本就没有听她辩解的意思,就撤了她的卷子,取消了她本门科目的分数。
算了,反正只是场随堂小考,再纠缠下去要影响其他人的。
就在郝萌收拾东西准备自认倒霉去操场上散散心时,谢煜站了起来,“报告老师!纸团是我扔给她的,作弊的人是我不是她,请您取消我的本门考试成绩,将卷子还给她。”
给郝萌他们监考的这位杜老师是带高三年级物理的,今天来监考纯粹是帮老许顶个班,谢煜之前就是他的学生。
而且,是整个年级最让他爱恨交加、最让他头疼的一个学生。
谢煜的水平怎么样他是知道的,所以,谢煜主动承认作弊一事的这个行为落在杜老师眼里,就是妥妥的“包庇同学、扰乱考场纪律”。
“你也给我出去!”
就这样,谢煜得偿所愿,跟郝萌一起被取消了本科目成绩清出了考场。
全年级的人都在埋头答卷,他们两个被清出教室的人站在走廊倒显得格格不入。
“其实你……”
“我知道有个好地方,去不去?”
郝萌:……
讲真,如果不是这些天的了解让她对谢煜的人品有一定的信任基础,她一定会觉得对方是故意的。
怎么会有人连累别人被取消了考试成绩还能高兴成这样?
见郝萌没有接他的话,谢煜以为她还在郁闷自个儿成绩被取消的事,便开口安慰道:“一场连名次排不排都不一定的随堂小考,取消就取消了呗,多大点事儿,也值得你浪费这么多时间来懊悔?走,我带你去看看真正值得浪费时间的好东西!”
说完也不管郝萌愿不愿意,直接拽了人就走。
理智告诉郝萌:不能就这么跟他走。翘课是不对的,更重要的是谢煜是有女朋友的,必须要跟他保持距离才行。
所以,快,停下脚步,甩开他,把手抽回来,告诉他你不去,快啊!
心底的那个声音一直这么喊着,可身体却仿佛不由自己控制一般。
她无法停下脚步,无法把手从谢煜手中抽回,甚至无法开口向他说任何一个拒绝的字眼。
为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
直到她被谢煜一路拽到目的地,身体的主控权才又回到她这里。
恰好起了一阵风,清甜的味道被温柔的送进了鼻翼,又顺着呼吸道甜进了肺里。
郝萌抬头,这才发现她被谢煜拽到了学校后门的围墙边,紧关的铁门和高高的围墙后,是一大片一大片的桂花。
Y中的后门紧挨着的是已经被政府废弃了多年的秋山公园。
作为土生土长的Y市人,谢煜小时候没少跟着爸妈来这儿。
以前的秋山公园规模虽然一般,却绝对能算得上是Y市的一景。
漫山遍野不知名的花草,大自然鬼斧神工雕凿的各类奇石,成片的桂花林以及终年清碧的湖水,让这里成了节假日散心遛娃的好去处。
据说,原本政府是准备大力投资开发这片地方搞特色旅游产业的,却不想遇上了那样的事。
那时,谢煜正读四年级。
也就是那一年,秋山公园溺死了十八个小孩,上了新闻的头版头条。其中五个好巧不巧,就是谢煜他们学校的,有一个还是他们班的,叫王博。
谢煜平时跟钟辰他们玩的比较多,跟自己班的同学反倒很少打交道,顶多也就是互相借个书、抄个作业的交情。
那个叫王博的他之所以有点印象,是因为他曾经跟人在班里追逐打闹时不小心撞倒过人家,人家也没生气,甚至都没有听他把歉道完,就那么拍了拍身上的土走了。
成绩不错,很文气,很腼腆。
这样的一个孩子,在放学回家的路上,失足溺死在了十冬腊月冰凉的湖水中。据说找到的时候,他整个身子都泡的有些红肿了。
家长撕心裂肺的哭嚎着,要求政府必须就公共设施的安全隐患方面给出个说法。在一条条鲜艳的横幅和愈来愈甚嚣尘上的舆论压力下,政府只好将开发秋山公园的草案一搁再搁、一拖再拖,最终彻底废弃。
再然后,几十辆挖掘机开进了秋山公园,填平了那个整日碧波荡漾的湖,推平了一切,也掩埋了一切。
别说那时候的谢煜了,就是现在的他也仍旧不太明白,为何人们总是喜欢将自己的错处归到无辜的一些事物上,尽管它们并没有意识。
在Y中读书的这几年,谢煜曾不止一次和钟辰他们翻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