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儿林知从医院回所里了,把调解报告归档。
所长看了下调解结果,怎么说呢,中规中矩吧,陈进宏不追究大舅哥打他的事,自己交了媳妇的手术费,没同意丈母娘搬出去的方案,但是接受了丈母娘给请的月嫂。
梁书清一直站女同志这边的,愤愤不平,“都这样了过什么过,离掉算了。”
遇到那样的婆家,和平离婚别想了,离婚要脱一成皮,太伤了。
孟所长说:“都两个孩子了,婚是那么好离的吗,能调解就调解。”
所长叫林知跟大家分析她调解的思路,总结经验。
林知道:“就像所长说的,刚生了孩子,双方都没想过离婚,咱们调解矛盾的,不能上去就劝人离婚吧,先解决眼前的矛盾,让春丽做个好月子,将来真闹到离婚,今天打架的事别再秋后算账。”
算是稳妥的调解了。
梁书清依旧义愤填膺,“干嘛要娘家请月嫂,怪没骨气的,娘家不应该出这钱。”
林知:“指望春丽婆婆和老公照顾孩子,对春丽可就没多少贴心,月子里生气怕春丽抑郁,没必要为了怄气让产妇遭罪。”
抑郁真的太可怕了,这会还没什么心理医生,大部分人也不认为这是病,林知上辈子还觉得自己矫情,是丁越周给她介绍心理医生治疗心理疾病,所以她感念丁越周这份人情。
因为自己经历过,她不想春丽在月子里抑郁,李火凤给介绍的月嫂人很好,能忍耐雇主的挑剔、还善解人意会开导产妇,娘家给了双倍的工资,她能坚持一个月。
会开完,师傅若有所思,想到自家媳妇近来有些闷闷不乐,问林知:“糖糖最近有些心事,我问又不说,怕不是抑郁了,要不要给她找个心里医生看看?”
林知笑了,“糖糖姐想回去上班了,但一上班孩子得有人带。”
“我丈母娘内退了啊。”常文海不能理解,给孩子上完户口姓褚之后,丈母娘内退下来带孩子,有人带的啊。
男人的想法只走直线,家长里短哪有那么简单。
师傅的弟弟还是给他的师傅当了关门弟子,意味着要当上门女婿,糖糖担心公婆改变主意,赖在大儿子家里不走了,将来矛盾不断。
林知说:“糖糖姐不想和公婆住,同样不想和父母住,只想你们夫妻带着孩子单住,白天外婆带孩子,晚上夫妻自己带,但搬回去的话,怕公婆要求同住,这才纠结。”
“那她怎么不跟我商量呢?”
林知:“师傅,不是我说你,一对上你爸妈提的要求,还没你弟弟有主见,糖糖姐早看透你的性格,才没说出来让你左右为难,婆媳关系逃避不了,是偏心生养你的父母,还是站你媳妇,总要下个决定,不要再犹犹豫豫的了。”
“行行,晚上我回去和糖糖好好谈。”
…
下午的时候,顾香学校往公安局打电话找顾成风,没说什么事,只叫他过去一下。
之前林知和学校说过,顾香和顾回如果需要找家长,都找她不要找顾成风,这次的电话却打到顾成风单位,林知心里有数,大概率是傅听听找顾香麻烦了,搞到找家长的程度,麻烦还不小,指名要顾成风去,应该是傅听听的主意,要看哥哥站哪个妹妹。
顾成风和林知说了一声,就去了学校,下班点,带着顾香和顾回一起回来了。
顾成风的表情比碰到没线索的凶杀案还头疼,顾香看着还好,说明今天被叫家长的事在她心理承受之内。
倒是顾回,最为愤恨,不等林知问,在顾回噼里啪啦的抱怨声中,把学校的事情说清楚了。
顾回说:“傅听听自己谈恋爱被家里管,她就举报小姑收情书,学校老师问小姑情书谁写给她的,小姑不肯说,就被叫家长了。”
就算名字被涂掉,对笔迹也能找出来,都高三了,顾香不想对方受连累,扛着压力没说,自己一个人担了,顾香的态度让老师生气了。
老师的原话是,“顾香,你太让老师失望了,别仗着成绩好为所欲为。”
林知一听就不愿意了,为所欲为的是傅听听。
她跟顾成风抱怨,“我说跟你一起,你说不用,老师责备顾香,你反驳没有?”
顾成风当时就替顾香分辨过,“说了的呀,我说顾香是在保护对方,她这样的品格难能可贵,十七八岁的男孩女孩,写情书太正常了,我就问老师,她念书那会班级难道没有这事吗,顾香收情书哥嫂早就知道,引导过不是啥大事。”
这还差不多,“意思差不多,但你话说的不够漂亮,老师连你一起训了吧?”
“嗯,老师说有我们这样的哥嫂,才教出顾香这样的学生,把她带坏了,但检讨不用写了。”
如果这是带坏的话,那就带坏吧。
林知笑,和顾香说没什么大不了,“顾香,等你上了大学、毕业工作,你会发现今天的事真的不算个事,别往心里去,今天不做饭了,咱们去白云大饭店,我请你们吃好的。”
顾香被傅听听迁怒举报她收情书,她都没有难过到哭,但这会嫂子不生气反而安慰,顾香突然就想哭了。
这要放老家,她大概会被家里骂不要脸、丢人、不知廉耻,但是嫂子竟然安慰,说这点小事没必要放在心上。
去饭店的路上,顾香边走边哽咽,说出了心里话,“嫂子,我没有哥说的那么伟大,我不是在保护那个男生,我在保护自己,我怕把他的名字说出来后,他家长会骂我不要脸、勾.引了他儿子,我在老家的时候遇到过,明明不是女孩子的错,男孩妈妈非说是她勾.引的她儿子,我害怕了,才没有说出来,不是哥说的品格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