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相报。我知道姑娘顾忌男女大防,还请姑娘告知府上在何处,我好叫人备上厚礼,好生感谢一番。”
程怡菲面色有些犹豫,片刻后,才别过脸,声如蚊蚋。
“家父乃是镇边将军,若是公子执意要感谢,直接来府上寻我姨娘即可。孤男寡女,终究有所不便,今日我便先回去了,还望公子恕我不便奉陪。”
阮铮随即便让出道路,朝着马车深深一拜,做足了颜面。
程怡菲笑靥如花地放下纱帘,待马车驶离后,脸色便迅速沉了下来。
光天化日之下,这男人竟如此大胆地拦马车,指不定哪天便有谣言说将军府的大小姐与一介商人勾勾搭搭。
或许,阮铮已经将自己视为囊中之物了吧。
想到这里,程怡菲不由得眉头紧锁,但一想到再忍一段时间就能等到程蔚的人来,便又重新舒展开来。
她最开始也不是没想过找她姨丈盛大人,可是一想到她无法解释自己为何识得北庭的兵马大元帅,便只好作罢。
上辈子程怡菲本就心生叛逆,因而才在客栈悉心照顾阮铮,和他打得火热,感情也急剧升温。
但这辈子程怡菲循规蹈矩,即便当时央求秦姨娘让她去学堂,也是为了寻找阮铮。
后来,阮铮露面以后,程怡菲前段时间特意再去了学堂一趟,一是为了将计就计引蛇出洞,二便是为了跟先生说要回家养病,暂时休学。
真要说起来,程怡菲不提供机会的话,阮铮很难见到她。
这一次,她倒要看看,阮铮要怎么追求一个不出门的大家闺秀。
但程怡菲还是小瞧了阮铮。
上辈子阮铮好歹是与程怡菲互相袒露心声以后才去上门提亲的,但这辈子阮铮直接就在上门感谢程怡菲救命之恩的时候一并提出了。
秦姨娘也听程怡菲和车夫说过,他们曾经在下学堂的归途中救过一个受了伤的男人。
虽然秦姨娘觉得有失妥当,但人都已经救了,她也不好说些什么。
只不过,她没想到这男人前几天还当街拦马车道谢,现在便打蛇上棍想要求娶程怡菲了。
“秦夫人,我家境殷实,十分富贵,若是能将令千金嫁给我,我必定不会让她过苦日子。那日蒙令千金相救,我心中实在感激不尽。思来想去,若是只拿些金银财宝献给贵府,实在是无法抵消这千金难买的救命之恩。倒不如和贵府结为秦晋之好,从此成就一段佳话。”
镇边将军怎么说都是朝中的大官,而商者在士农工商中最为下贱,将军府的小姐又岂是区区一个商户能配得上的呢。
秦姨娘自小对程怡菲疼爱有加,她又不是那等磋磨人的后娘,又怎么会把程怡菲嫁给一个地位卑下的商贾呢。
于是,秦姨娘只是放下茶杯,似笑非笑道:
“阮公子,不是我一介妇人看不起你,但我朝男婚女嫁一事向来讲究门当户对。阮公子虽然家财万贯,可与我们官宦人家毕竟不是一路人。若我真的将大小姐许配给你,说出去我都是要被人指着鼻子骂的。”
“阮公子长得一表人才,想来是不缺好姻缘的,还是请回吧。管家,将阮公子送来的这些厚礼也一并退回去吧,送客!”
阮铮被赶出来以后自然是气愤不已。
在他们北庭,哪里有这么多规矩,看上了直接同意了就行,当晚甚至都可以入洞房了。
从前他身份高贵,想要扑上来的人不知凡几,如今竟然被一介妇人下了脸面,想想就窝火得很。
阮铮面色阴沉,他本来是想先礼后兵的,如今既然一计不成,自然是另想办法了。
不过,他今日去将军府的时候悄悄打量了一番,将军府内的护卫们还不少,他们此行轻车简装,人马不多,若是想要直接打上门将程怡菲抢了就跑,恐怕还是有点难度。
如此看来,只能趁着程怡菲外出的时候行动了。
程怡菲听说阮铮上门提亲的事情后,也十分讶异。
她不知道阮铮这一次为什么这么急不可耐,难道他发现了什么所以狗急跳墙?
这也不应该呀,她当时寄家书的时候,不过才和阮铮在客栈那儿对望了一眼而已。
那个时候,阮铮或许连她是谁都不知道,又怎么可能知道她偷偷地在家书里暴露他的行踪。
总不会是阮铮忽然对她一见钟情,因而才头脑发热地上门求亲吧?这就更不可能了。
上辈子,程怡菲之所以对阮铮那么殷勤,确实是有话本的影响。再加上阮铮的模样长得不错,让她动了春心也不奇怪。
但即便程怡菲掏心掏肺地对阮铮,最终也没落得一个好结果,可见阮铮这人本质上是冷心冷肺的。
这样的人,说他会爱上一个人,那简直可笑至极。
如果排除掉这个原因,那么多半是因为战事吃紧,所以阮铮有些急于求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