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望群山叠嶂,满目翡翠春光。
途经横岭,莲渐扔了一个菜包,晋凉手忙脚乱地接住。暂作歇息,莲渐又扔了一个包子给霍福珠,霍福珠很是受用,大口咬住,流出微烫的汤汁。
晋凉一看就不爽了:“为何她的就是肉包?”
霍福珠嘚瑟道:“我运气好!”
“莲渐你分明是故意的!”
“不想吃自己买去,多事。”莲渐不知从哪又掏出一个,献给方泉。
这一连串下来好像在饲狗。
顾夜可不敢说。
横岭挨着飞花城,穿过飞花便可抵达金癸,日日奔波,不可谓是不辛劳。
岁城多阴雨天,连绵的雨水叫不醒沉眠的村庄,夜是静谧隐蔽的。如今到了飞花才见什么是春三月的艳阳高照,万里无云如海如镜。
马车缓缓驶入城内,少男少女们齐齐下车,顾夜先是向车夫言谢,领着那四人在附近的一家酒肆吃午饭。
莲渐端好汤菜坐下,隔壁那桌是两名男子,正议论着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印氏凶案。她抿了口淡茶,心不在焉地夹起鱼丝,入嘴时咸过头了。
“什么鬼啊神的,我才不信。”
晋凉也听到了隔壁大声的讨论,他猛地扒饭,“嘁,找不到凶手就故意引导别人往虚头巴脑的东西上凑。”
“就是嘛,”霍福珠咬着筷子的尾端,“非要编点妖魔鬼怪吓唬人。”
方泉罕见地没评价,顾夜随后说:“往好处想,有人议论那说明关注度高,指不定很快就能抓出真凶!”
霍福珠摇摇头,“好不容易来一趟金癸,遇到这么些事儿,好不吉利。”
话说开山会就在一周后,飞花到金癸只需半日。莲渐咽下苦瓜,思到,前世她从岁城到金癸都很顺利,飞花的印氏……无甚印象,除却麟城的名门子弟,其余宗门家族子弟她接触的不多。
“我们暂且在飞花多住几天,开山会的时间已经确定了,也不用急。金癸的吃食住行要比这贵上好几倍,就当省费用了。”莲渐提议道。
晋凉想着如何在开山会一展风采,按捺不住冲动,“不如早点去熟悉熟悉环境,这点费用有什么好省的。”
撇了他一眼,方泉慢悠悠地说:“败家败习惯了。”
“你骂谁败家?”
眼见二位又要开吵,霍福珠干笑着制止。
顾夜发话:“一起行动,不准私自外出,现在投票,少数服从多数,想早点去金癸的举手。我无所谓,先弃权。”
随后一只手孤零零停在半空,有以寡敌众的气势。
“好,那就多留几日。”
晋凉不服输似的嗤了声,莲渐很满意结果。
待到傍晚,各人回房休息,莲渐在一桌人员旁坐下,看模样应该是几个木匠,浑身木屑味,不擅打扮,脸上留着几余灰尘。其中一个短发木匠饮了一口茶,咂咂嘴,摇头道:“唉,你们是不知道啊,这印氏的案子,蹊跷极了。”
他有意压低声音,“那日我在鸳鸯楼那边修理门窗,怎料,先是一群印家弟子慌慌张张地跑了出来,大吼一句救命,只听见有什么东西在烧,却没有焦味。哎呦,门锁都忘了修,我下去一瞧……嚯,管事的把他们教训了一顿。”
“家丑不可外扬嘛,”另一人吐掉瓜子壳,“要不是有人瞧见,保不齐一点风声都没。”
方脸木匠沉声道,“家族的脸面。”
莲渐忍不住提问:“鸳鸯楼距离印家多远?”
短发木匠端详此人,倒也不瞒着。
“那可近得很,就隔着一条道。”
莲渐点点头,“有声音却没有味道,那应该就不是真正的火了。”
方脸木匠一愣,他不是很懂莲渐的意思,“火不就是火吗?哪来的真假之分!”
“这个呀,”莲渐笑了笑,“火气有两种,一种为虚一种为实,实火就是屋里烧柴的,虚火则是有火的形态,但没有火的生命,由赤幽催生,用普通的法子不能令它熄灭。”
赤……赤幽?!众人皆是一惊,本以为只是普通的凶杀案,居然还和魔族有关联?魔族的法术人们都有耳闻,但目睹过的却没几个,自魔族隐退边界后,关于魔族的传闻越来越少,而一旦出现魔族掺和人族的事,上界会派下仙人平复事态,有时是大门派的弟子。
“难怪消息封锁得那么严实,”短发木匠瞪大了眼,“要是魔族还活着,那我们飞花……”
魔族专门夺取他人性命,古书上记载的屠戮成性并非是夸大。若是魔族余孽尚存,整座城都将人心惶惶不得安宁。
“嘘——”
莲渐细声说,“很快会有人来处理,别急。”
“敢问姑娘姓名。”
方脸木匠有点困惑,这小丫头知道的比他们要多,却如此年轻,莫不是偷偷跑出来的哪家小姐。莲渐轻笑,摆了摆手,“江湖人士,不需姓名。”
她退出聊天,木匠们还邀她留下喝茶,莲渐直说要回房修习,没多余的时间。
合上门,莲渐再次回忆起曾经开山会的局面,心里盘算着究竟哪出了差错,翻来覆去仍想不通,她打开窗,风灌了进来。
第二日,用完午饭,霍福珠问她要不要一起出去逛逛,买一些家用。莲渐点了点头,即便她没想要买些什么,除开日常吃穿,名贵的胭脂、精致的衣裳她兴趣不大,哪有修仙练气化魂来得实在。
此刻她们正行至一栋高楼之下,这栋楼晾在矮房子之中非常突兀,犹如平整的木板上一枚翘起的螺丝钉,大门上挂着“鸳鸯楼”三字,却闭着门。从体量上看应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