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究竟要怎么做,才会一直被爱?”
邱秋脱离谭臻的搀扶,倒在酒店富有弹性的床上,透着水色的眼眸看着谭臻,问出了心里许久的困惑。
谭臻沉默,最终摇头说:“这个我不知道。”
邱秋看了谭臻好一会儿,最后失望地闭眼。
困惑是一瞬间的事,嫉妒也是一瞬间的事。
“我分手了!”邱秋用陈述的语气说出,接着叹一口气,“四年感情,说没就没了。”
在谭臻看来,感情就像手心的水,消失才是常态。人性如此,何必强留。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谭臻心里想,但她看出邱秋在惋惜,她知道她舍不得。
理解是一回事,但站好姐妹是更重要的事,“我还以为李纬是个好东西,没想到他这么不负责任!告诉我,他是不是移情别恋?如果是这样,我就去定制一个写着“恭喜出轨成功,祝贺与小三永结同心”的横幅,去他公司门外奏乐。”
邱秋笑着摇头,“累了,倦了,不想继续就只能结束了。”
“可我好舍不得。”她侧身,将头埋进松软的被窝中,不让人看见她流泪。
分手的原因,谭臻是后来才知道。
他们已经开始操办结婚事宜,可两个家庭没有一个愿意低头,最终不欢而散。
邱秋在犹豫,李纬已经妥协,他们决定分手。
本以为就算分手,还是以那种方式,感情应该还深,没想到不过一个月,李纬已经交往新的女朋友。
他的确不曾出轨,只是薄情,或者说自私。
谭臻最是见不得人哭,她站在原地,手足无措。
“你别哭啊!你要才有才,容貌不错,又正值盛年,有大把的帅哥供你挑呢!”
谭臻脑子里冒出个想法,她拿出手机,在浏览器里搜索“帅哥”二字,立马弹出许多年轻帅哥的图片。
“咱们也来选选妃!”谭臻提腿上床,趴在她身边,手搭上她的肩。
“看!可多了!”谭臻点击,滑动,并发出垂涎的声音。
“艹,怎么会有李纬!”
难掩饰好奇,邱秋抬头,强光刺激她脆弱的眼睛,有些疼,缓解后睁眼,发现眼前手机屏幕是一只哈士奇。
邱秋陷入呆滞,随后继续趴下。
谭臻不搞怪了,她划掉哈士奇的图片,露出原本的搜索界面。
“高冷的,霸气的,纯情的…还有肌肉硬汉,要看吗?”
邱秋乖巧地点头,不过看了一会儿,眼睛就缓缓闭上。
她本有醉意,中途被人叫醒,有意识但不多,如今睡意上来,是叫都叫不醒。
谭臻脱掉她的鞋,看到随意放在桌上的化妆包,找到卸妆水,濡湿棉布为她卸妆。
谭臻按下灯的开关,拉开门出去,正轻轻关门时看到过道尽头的窗边靠着一个人,他侧身看着霓虹,手指夹着一支香烟。
他抬手吸烟,随后吐出,白烟升腾后消散。
看不见脸,但着装身形让谭臻知道他是肖礼辞。
谭臻以为听到拒绝的话,自尊心挫败致耻于面对始作俑者,该提不起再战的勇气。
当他提出帮忙,谭臻只认为他是出于责任心和好心。
然后到酒店,他没进房间,谭臻以为他早功成身退,没想到…
“你还没走?”
听到声音,肖礼辞扭头,掐灭香烟上的火星。
“我在等你!”他转身,眼睛没离开过谭臻的身影。
醉翁之意不在酒!谭臻心里想到,她心跳加速,分不清害怕还是紧张,也许都有。
“我送你回去!”他一步一步靠近,声音有些许低沉。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谭臻戒备地向后挪一小步,腰抵住门把,手指紧抓住手机。
终究是害怕居多,这是她的心理阴影。
十岁那年的夏天,她穿着宽松的长裤在家里看电视剧,父亲的工友上门,看她一人在家,趁聊天的机会靠近,粗糙的手掌抚过她的脚背,随后从裤筒进入,一点点摸到大腿。
小时候怕痒,她使劲地蹬脚,这才踹开。
动手的是年不过二十五的青年男人,常以游戏诱惑不懂事的孩子,她去打过魂斗罗,所幸当时她不是一个人。
“我要去姐姐家,我们正好顺路。”
肖礼辞没管谭臻的紧张,直接越过她,伸手摁动电梯按钮。
谭臻暗暗松了口气。
“你刚刚说的那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才刚走到他身边,就听到男生困惑的声音。
“是只要猜中正确答案,就会再有一次机会吗?”
“你看过张爱玲的《第一炉香》吗?”
电梯门打开,两人一前一后进入电梯。
“我不能答应你结婚,也不能答应,爱,我只能答应你,快乐。”
“在我的想法里,没有爱,没有婚姻,而快乐,要自己找。我身上仅存的,是动物繁衍的本能,这让我在拒绝与接受的思想中反复横跳。”说到这里,谭臻笑得嘲讽。
她对抗过,可不行,仿佛已刻进灵魂里的,或许是在对抗过程中,加深了印象,所以才深刻。
电梯门再次打开,谭臻已走出电梯,而肖礼辞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