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面细细摩擦着。
他略带讽刺道:“你觉得你我二人共骑一匹马便可甩掉他们?”
匈奴盛产良驹,况且奉命追杀他的那些人非等闲之辈,他们所骑的马驹自然是上等中的上等。
“难道我们就这样坐以待毙吗?”
沈司柠微恼,现在不是说风凉话的时候。
身侧衣摆浮动,她侧头想要查看,身子一晃,自己双腿已离开车辕被人腾空抱起。
沈司柠以为他想把自己扔下马车以减轻重量,下意识拔出了怀中匕首。
怎料那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夺过了她手中匕首,刺向臂膀一样粗细的麻绳上。
麻绳应声撕裂。
周玄璟脚下一点,抱着她腾空跃起,他双手越过她肩膀拉住缰绳,二人稳稳落在了马背上。
没了束缚的马儿伴着一阵嘶鸣声跑得更轻快了起来。
沈司柠有些诧异,微微晃神,只听他淡淡道:“你这匕首倒是不错。”
沈司柠有些气急败坏道:“不是说你我共骑一匹马也难以脱身吗,那你现在是做什么?”
他不咸不淡开口道:“我自有我的安排。”
沈司柠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故作神秘。
“匕首还我。”
本以为周玄璟会痛快将匕首还给自己,怎料她伸开了手掌却迟迟没有东西放上来。
似乎身后那人没有归还的意思。
“快还我!”
她侧头,有些严肃,紧紧盯着他,语气含些薄怒。
这把匕首是她及笄时,阿父阿母送她的成年礼,寓意守护。
守护自己,守护他人。
匕首的刀刃用料是阿父亲自挑选,耗时一年之久冶炼打磨而成,刀柄刀鞘上的图腾纹理是阿母在一张张草图中精心挑选后亲手镌刻上的。
这把匕首对她意义非凡,是她极其珍爱之物。
在上一世,一场意外,她弄丢了匕首,之后发生的一切就仿佛寓意成真一样。
匕首没了,她再也没能护住自己珍视的人……
周玄璟垂头看她,拧成一团的眉毛,半眯的双眼,气鼓鼓的脸颊……
无趣。
于是,他悻悻然将匕首还了回去。
沈司柠接过匕首妥帖收好,道:“既有计划何必藏着掖着,你我如今是一条船上的人,水覆船帆,何不同舟共济?”
他闻言轻挑了下眉,嘴角一抹转瞬即逝的戏谑。
同舟共济?倒是没试过。
有点意思。
他还从未与人同舟共济过。
在这世上他不会相信任何人,包括他自己。
片刻后,只见周玄璟掉转马头,向右侧密林深处驶去。
“正面交锋你我毫无胜算,不如另辟蹊径。”
沈司柠顺势点了点头,心里却疑窦丛生。
能从那群人的追杀中逃到边关守城,无声无息潜入自家车队,应是身手了得,怎直言他二人一定敌不过那群杀手。
于是她试探道:“其实以你的武艺,从他们眼皮子底下逃生不成问题吧,何不彻底解决了他们,永绝后顾之忧?”
周玄璟眸光一沉,眼底闪出一丝晦暗不明的情绪。
他冷冷道:“若可以,何需用你。”
她撇撇嘴,这人又开始冷言相向,也不知自己哪里触了他逆鳞。
沈司柠心里憋了口气,她绷直身子向前移了几分,拉开二人距离。
奈何伴随马匹颠簸,她的身子又不受控的靠近身后那人,这令她很是不自在。
于是每靠近一分,她就倾身挪开一点。
身后之人似乎并未感觉到她的别扭。
她紧抿嘴唇,得想办法再弄匹马才行。
二人行至一山脚下,周玄璟翻身下马。
他指了指通往山顶的小路道:“走这里。”
沈司柠坐在马背上有些犹豫。
此山被密林层层掩盖,多为野兽居所,入夜后野兽出行,不比那些杀手带来的威胁小。
他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淡淡道:“区区山林野兽不过畜生罢了,远没有人可怕。”
言罢,只见他背过手头也不回走向那条幽深小路。
沈司柠有些诧异,他竟看穿了自己。
于是不再多言,翻身下马跟上前去。
临走前,她用力挥了下马鞭,马驹顺着官道继续前进。
沈司柠跟在他身后,忍不住上下打量着他。
这就是所谓的另辟蹊径?
打不过那些杀手,竟能敌过山林猛兽?
说实话,她不大相信。
心里满是狐疑,没忍住,她开口道:“喂,若是我们真遇到了猛兽,你当真敌得过?”
周玄璟脚下步伐依旧,背对着她只道:“我何时说过能打过那些畜生。”
沈司柠闻言蹙眉,心里很是担忧。
“那你选这条路做甚?”
换做杀手,她尚且可以拼死一博,可若是嗜血成性的野兽……
想也不敢想自己与野兽搏斗血肉模糊的场景,缺胳膊少腿怕是常有的事。
只见他身姿一凛停下脚步,侧眸看向她。
“你既怕那些畜生,自然也有别人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