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被渗出的血迹变成黑色。
“小姐!你的伤怎么会这样!?”小双吃惊地上前查看,也怪不得她惊讶,毕竟昨天林苓的伤口还几乎要好全了。
“我马上去请大夫来!”
她说着就要转身出去,却被林苓一把扯住了手:
“大夫没有用的,何况她们不会给我再派大夫了,你还不知道吗?”
林苓看着小女孩眼中闪烁的泪光,又看向小丫鬟手中提着的食盒,这里面尽是剩菜冷饭,这丫鬟已经与自己吃过数日了,她自然是知道的。
小双看着自家小姐又染上几份苍白的脸,此刻扣住自己的手指更是微微发着抖,不由得狠下心,犹如豁出去那般,道:“小姐你别怕,我求求嬷嬷再给些药!”
“小双!”林苓无奈地道:“你觉得她会理我们?”
不盼着自己现在就死都不错了。
“不会的,小姐,我——”
小丫鬟话没说完,就被林苓打断了,她微微叹了口气:
“你放心,今日主母来说佛子要见我,我现在就能去找佛子!佛子见我伤势定然会给我医治,但是若是被主母知晓了恐怕不会让我久在陌生男子房中......”
“小双,你明白吗?”
小丫鬟眼中的雾气散开,小丫鬟懵懂的脸上眉头皱起,但还是重重地点了点头。
“我会做好的!小姐,把披风交给我吧。”
今日外面寒冷,一早还飘起了小雪,虽说现在已经停了,但林苓十分畏寒,在以前就是如此。此时她正披着厚厚的披风,听见小双这样说,林苓干脆地脱下披风披在小双肩头,最后摸了摸小丫鬟的头。
她没看见身后小双攥着她的披风站在门里,宝石一样灵动的大眼睛一瞬不移地看着那个远去的单薄身影。
林苓凭借着以前对林府的记忆还是大概记得客房在何处,她沿着长廊走得很慢,被收入怀里那根簪子是才是伤口裂开的罪魁祸首,那个佛子肯定一眼就能认出,她该如何办。
林府平日里来客并不多,客房却安排得极好,客房楼外种着些梅竹,花瓣竹叶落在矮桥假山下的小塘中,颇有些风雅。
红梅落雪,即使连林苓这种满心只有活命的末路人也不禁被吸引去了一瞬目光。就是这一瞬,她看见了那人。
在林苓短暂而狼狈的二十年人生中,几乎没有见过除了那荒唐的二少爷和杂役以外的其他男性,应该说是她从来没有出过这该死的林府。她从不知道原来外面有这样好看的男子?
他站在落雪的红梅下,居然不被抢去分毫光芒,可是那人似乎也没有为此做出什么努力,他仅仅只是站在了那里,便眉目眼眸胜雪。而他一身黛蓝色的长袍与这红梅相得益彰,连手腕上垂下的佛珠都刚刚好,这一切像是一幅触不可及的古画。
这不是林府的人,林苓十分肯定,因为他是个佛修。
这就是那位佛子?果然气质出群,一看便让人直觉此人遥遥居于九天之上,高不可攀。
半响她为自己的失态而皱起眉,见那人也直直地看着自己,便开口道:
“你便是那位佛子?”
她声音在冷风里有些摇摇晃晃,那人或是有些不太能听清,居然脚下抬步,在雪地里走了过来,他走得轻松随意,好像在慢悠悠散步,身后雪地里居然连一个脚印也无。
“我是,我名莫肆。”
只是一转眼,男人就出现在自己面前,两人不知何时已经一起站在了廊上,这男人的样貌更加清晰,林苓看着面前这位自己的救命恩人,实在是天人之资,眼睛明亮而静谧,好像这双眼前,自己的一切都能被看穿。
这就是修佛的人吗?她后退一步,长袖里暗暗握紧了拳,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不能就被一个眼神吓得打起退堂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