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晚自习前,萍果因为要回教学楼赶作业,没来得及洗漱吃完晚饭就赶着回教室,她难得这个时间点池塘旁竟然没有人,来来往往的学生也不是很多。
她猛然想起昨天同伴说的许愿,她缓慢下急匆匆的脚步,从容地走到池塘边,看着池塘底下游着红黄相间的锦鲤,还有各式各样的铜钱硬币,轻笑一声,原来大家都如此迷信啊。
她这个人不太信玄学,祈祷,但她信好运,自己能创作好运,她就当这次许愿是为安慰内心的彷徨,抚平在衣兜里一直保留的扁角硬币。
她拿出那枚被她刻意保留的硬币,以前觉得这枚硬币像李勤一样油到发光,现在看却又有一种不太一样的感想。在夕阳山下的照耀着,被压扁的一角汇集成一个很小的光点,绽放在萍果手中的硬币上夺目耀眼。就如她此刻对于心中李勤的感想一般,他一直都是耀眼的存在。
“希望李勤他老人家,每日起床都能瞧见天边的太阳。我的意思是,每日的太阳照常升起,他的未来也会如期而至。”
萍果将手中的硬币向空中抛掷,硬币脱离萍果的手指,在空中反转,划过夕阳的余晖,带过天边的晚霞,略过萍果的视线,最终以“噗通”一声落入显灵的池塘内,与众多的硬币汇入一并。
她把唯一的愿望留给李勤,是希望他能像他从前说,要靠自己的努力走出大山,她也相信他一定可以。转身走回教室的路上,萍果的步子格外的轻松,似乎在说,终于摆脱了背负在身上数个月的硬币,也摆脱了李勤那个难缠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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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起从前往事,萍果心中的大石头似乎被她自己化解。是呀,为什么要揪着过去不放呢?从前的愿望实现了,也该为李勤感到高兴,他现在是别人口中的大导演了,等他拿着这部戏翻身,他的名声也一定会比过往要来得好,这是我该高兴的事情。
也就像他说的,学校本来就是教书育人的地方,本来就不应该掺杂各种别的杂质,而我却为它穿上新衣,为他洗掉过去,而忘了看他的本质与内心。
他的本质不就是我童年时候,一个玩得很好的朋友吗?不就是一起上初高中的同学吗?不就是住在后街,经常来我家吃饭的小伙伴吗?除此之外,别无其它。
想通需要很大的毅力和自我劝解,之后的相处也只是以上下级的关系,她是他的女演员,而他是她的导演。定下心的萍果无心再看放在博物馆里的其他展品,她走出横栏望向远处的学校礼堂,看着在里匆忙的工作人员正在搭建机械和场地。
她也懂得不该如此任性,回去的路她走得极快,像那年赶着回教室赶作业的步伐。到达礼堂后,她没有去看李勤在什么方向,而是直接去找向明珂,向他要等下要穿的衣服。
“诶!萍果!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正准备让李导先拍他的独戏,等他过去哄好你了,再补你的戏。”向明珂正在调试设备,见萍果叫他,抬起头看人小姑娘不知道是不是在外面被晒的,额头与鬓角都出汗了。
萍果被打趣,有些不好意思,“我哪有这么容易生气,衣服给我吧,我去里面换。”她抱上向明珂手上抓着的衣服,就往更衣室去。
“诶!”向明珂看人跑得这么急,还没来得及听他说完,叉腰摇头,“刚要说,李导还在里面呢!”
萍果抱着衣服就是直奔更衣室,刚打开门转身关上……就被眼前一幕惊吓到。李勤正在更衣室里换衣服,整个人除穿了条蓝校服裤,别的都赤/裸。
“啊!”萍果反应极快,火速用衣服挡住眼前,头偏向一边。“不好意思,打扰了,你先换……”
人准备握着门把手逃走,就被那人反摁着,“人都在外面看着呢,你就这么出去,我要怎么解释?”李勤快两步锁着更衣室的门,萍果蜷缩在他的身下,第一次感觉到慌张的酸楚味。
她拉开衣服缝隙,露出无辜的眼睛,小声嘟喃,“可我不出去,你也没法解释啊……”
他这话说的自打嘴巴,“我不需要解释,他们都懂。”
刚才还说,难以解释,现在又不解释了。她有点懵,剧组的人都懂什么?“懂?懂什么?”
他没有正面这个问题,手松开门把手,保持赤/裸上半身低眸看着慌乱的她,“我还以为,你生气不回来了。”他有点羞涩,耳边的红很好地体现到,他抓抓还没被喷黑色发胶的黄发,不太好意思地问。
萍果低下眼,“怎么你们都觉得,我会这么小心眼吗?”实在是李勤的身材太诱惑人,古铜色不是让人联想到铜板,就是他那身始终如一日被晒黑的肤色,均匀而不反感,“你能先把衣服穿上吗?”她能感觉,现在两个人这种状态会很尴尬。
李勤看了眼身下,才从一旁捞起一件准备换上的蓝白短袖校服穿上,“不是说穿同一条裤子长大的吗?越长大越避嫌?”他开起玩笑,也没有个让人准备间隙,就直接问。
萍果待他换上衣服,用布料遮挡羞耻,才敢正视他,“当时为了彰显我们认识,现在是该避嫌了。”她还是说出,心中落下的答案,是该要放下了。
他问,眼神带点审视的意味,“为什么?”身穿校服的他与抱着校服准备换的她,就像时空错位,回到了不该回到的时刻。
萍果道出,他想要的答案,“我只是临时救场,是你剧本的女主角,是你的儿时同伴,是你的老同学。”
他不懂,怎么一瞬间就回到了要诉说关系的时候?“你在说什么?”
她的语调加重,看他的眼神更用力,她在向他说再见。“我说,我们的关系其实非常浅,风一吹就全散了。”
他听后沉默了一段时间,有点尴尬地笑,“确实,我们的关系也只是那么几个方面,别人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