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铭挑眉冷笑:“你若是不喝,我就把苗苗娶过来,日夜折磨她。”
谢诩惊怒交加,斥道:“你敢!”
“你不满足我的嫉妒,我两要是共存,韩苗苗的下场只会悲惨。”
“我不允许她嫁给你!”谢诩说出这句话之后,只觉得心中块垒稍稍减去,这话甚如他所思。
齐铭冷冷道:“是她主动说要嫁给我,只要我假装柔弱,你以为她会信你?你能阻止她嫁给我?”
谢诩的思维有点混乱了,他有一种预感,韩苗苗为了报恩,一定会坚持嫁给齐铭,若她生活悲惨,也会咬牙忍受。他其实也有别的方法阻止齐铭伤害韩苗苗,但是他此刻陡然生出了一丝决绝,就和齐铭二选一,又有何不可?!
他走上前,端起两酒杯中一个,淡淡笑道:“既然齐城主坚持,那我们的命运就交给天意!”说完一饮而尽,只觉得体内一阵真气翻腾。
“你们两人在这里……”突然门被推开,一个生机勃勃的声音传来,却又戛然而止,韩苗苗惊愕地看着两人僵持的模样,看见谢诩倒在地上捂着胸口,大惊失色,连忙上前扶住他。
“师父,你怎么了?”
“是我让人把你叫来。”齐铭这时目光灼灼,不眨眼地看着韩苗苗,神色沉重,“这里有两杯酒,其中一杯有剧毒,我们两各喝一杯。”
韩苗苗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差点一黑,待嫁的她已经很久没有休息好了,每晚她都会做悲伤的梦,眼泪沾湿枕巾。她拥住谢诩,连声问:“谢诩!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事?”她一想到谢诩既然陨落,就吓得魂飞魄散了,这时也顾不得忌讳,拿出天地之书,疯狂地抖落金粉,往谢诩身上撒去。
齐铭看着她慌乱的模样,眼中露出深深的失望,捻起另一杯酒,一饮而尽。
这一幕落到谢诩和韩苗苗眼里,谢诩陡然意识到了什么,轻咳了一声,勉强压下腹中的翻腾,轻声道:“苗苗……我没事。我喝的这杯不是毒酒。”
他喝的这杯酒,是云梦泽少有的烈酒,虽然会让人一时真气失控,回过神来之后,却四肢舒坦、身体发热,对修为大有好处。
韩苗苗顿时转悲为喜,一边抹着泪眼,一边对谢诩说:“师父,以后不要做这种让徒儿担心的事了。”她看着谢诩清丽雍容的模样,又忍不住笑了起来,“还好你没事!”
看着这一切的齐铭眼中露出浓浓的失望,他眼底的黑眼圈显得很明显,他看着韩苗苗情不自禁露出的后怕和欢喜,凄然笑道:“那我呢?”
韩苗苗这时才有空去看齐铭,她有些被看清楚心事的慌乱,但是也有一丝惊惧:“齐铭,你喝的是毒酒?!”
齐铭按揉着发疼的太阳穴,失望和悲痛萦绕了他的思绪,他不再理会韩苗苗,而是对谢诩轻声道:“你把你的弟子韩苗苗带走吧。她是沧澜的人,以后我们永安城都不欢迎沧澜的人。”
“齐铭,你……!”韩苗苗真的想骂自己了,齐铭是她的未婚夫,她却第一时间奔向谢诩。情之所至,但是不应该!
齐铭这时拿起房中准备好的凤冠,示意跟着韩苗苗背后的侍女走过来,然后把凤冠戴在了她的头上,侍女一脸不可置信,颤声道:”城主……”
“你叫什么名字?”齐铭语气疲惫。
“奴婢叫落花。”
“传令下去,我明日与落花大婚。”齐铭说完,留下一屋子的人,驾着轮椅走了。
“齐铭,毒……!”她还没说完,就被谢诩的眼神打断了。她也陡然意识到了,其实这两杯酒都是无毒的烈酒,齐铭做这个局,其实就是想试新娘的真心,他试出来了,也失望了,也放手了。
韩苗苗的心情是复杂的。
她想嫁给齐铭是真的,但是她并不爱齐铭也是真的。她怜惜齐铭失去双腿,甘愿一辈子为他做牛做马,嫁给他是她的报恩。但是她这是才意识到齐铭要的不是同情,而是一份真挚的爱情。人人都说他杀父无情,但是自幼丧母的他比谁都渴望纯粹的爱。摘下凤冠的侍女落花眼中星辰闪烁,落泪如雨,她才是真正爱恋齐铭至极的人。
懊恼之后,竟然还有一些轻松,齐铭也让她看清了自己的心意,她抓住谢诩的右手,贴住自己的脸颊,低声道:“师父,我们走,我们回沧澜……”
两人没有参加齐铭的婚礼,当夜便乘飞舟离去,后来听说齐铭给了落花一个前所未圆的奢华排场,但是婚后齐铭便病了,韩苗苗心中愧疚,也不敢去看他。匪我思存,不如相忘于江湖,此生无缘而已。
回到沧澜,转眼就过年了,一切恍如隔世。韩苗苗想给家里写信,提笔半天,却长叹一口气,只是寄了一些补药和银票回去。修仙的险恶和快意,家中人不知也好,纵使相见不应识,她与尘世,已经越来越远了。
杨师兄不在了,她总觉得心中空落落的,还好有林芳和双恬的陪伴聊解寂寞。她暗暗发誓要帮杨师兄洗脱冤屈,但又不知该如何下手,林芳还以为她失婚难过,犹豫了很久还是告诉她:“仙人花圃,据说齐铭和新婚妻子都会去。”
韩苗苗这才想起来,她和曾全是有资格进入仙人花圃的,入口开放的日子就在一个月之后。此时沧澜繁花似锦,弟子们也都换上春衫,明星荧荧,绿云扰扰,一切都是快活的生机勃勃。虽然沧澜四季如春,但是山下的绿意依然让人心情愉快。
韩苗苗也是跳脱的性子,她摘了许多花,送到谢诩的房中,谢诩依然在闭关,他似乎遇到了修行的瓶颈。谢诩执掌沧澜,万事以实力为重,他不仅对门中弟子要求严格,对自己的修为也很苛刻。
等仙人花圃开放的那一天,刚好是韩苗苗来到沧澜的第十五年,她已经不再是少女,而是一个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