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那血迹滴进尘埃中，景池从怀中拿出一个绣着绢花的手帕，似赏赐一般，随手扔在景渊的脸上，“擦一擦血迹。”
可那手帕仅仅是触碰到了景渊的额角，便坠到地上。
“九弟对不住了，这帕子似乎不想让你用呢。”，说到这，他仿佛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儿，勾了勾唇角。
“逆子，还不快谢谢你三皇兄的赏赐。”，圣上看着景渊的一举一动，带着怒气道。
这对景渊是赏赐？“呵。”，他冷笑地看着他们父子一唱一和，背负着极大的屈辱，慢慢探出了那握紧的双手。
不甘不愿地探向地上的手帕。
若是往常他定是挥挥衣袖便离开了，可眼下沈云棠还不知生死地在诏狱中等待着他，他不能这般做。
思及此，他咬紧牙关，面色带着如赴死一般的屈辱。
快了，快触碰到了。
他的脊背还是挺得笔直，便是身负屈辱，亦不会让他的面目扫地，而那些逼迫着他的人，他定会让他们血债血偿。
这般想着，景渊手下的动作愈发的快了。
直到他触碰到了地上的手帕。
可景池并没有放过他，往后退去的动作没有半点含糊，直接碾过他触及帕子的手指，又狠狠地碾压了一番。
迟缓的疼痛顺着手指传遍景渊的全身，他咬着牙承受。
不敢发出片刻的痛呼声。
还是景渡先发现的，他怒斥道：“三弟，你逾矩了。”
景渊抬起头，一字一顿道：“放手！”
而后在景池抬起脚步的刹那，景渊快速地抽开了自己的手指。
圣上就这般端坐于高台之上，面色阴冷地看着地上的景渊。
看着他受人欺辱，看着他痛不欲生。
片刻后又抬起手，止住了接下来的喧嚣。
呷了一口温热的茶水后，继续道：“既然你记录了三皇子的罪名，那便将证据拿出来。”
“回禀陛下，事关此事的人都被三皇兄处理了，只剩下……”
景渡看着景渊犹犹豫豫地神色，开口劝慰道：“但说无妨。”
“何尧章和陈固拓。”
圣上眉眼低垂，似悲悯众人的仙人般，喟叹道。
“既然如此，便派证人上堂。”
他将视线转到了百官之上，丝毫没有注意到到景池脸上一闪而过的慌乱。
随着脚步声响起，来人正是何尧章和陈固拓。
景池冷眼看着来人，神色中带着几分的嚣张，因为他坚信这二人定不会出卖他的。
思及此他的唇角微微勾起，笑意直达眼尾。
似乎在无声地威胁着何尧章和陈固拓二人。
陈固拓和何尧章一同朝圣上行了礼，唯独何尧章在行礼之后，声音抖擞的询问道：“圣上，您可否网开一面。”
随即便不再顾忌方才景池的威胁，痛哭流涕道：“我这十年，夜不能寐啊，一想起那含冤而死的许家，打心底里就觉得亏欠他们。”
“你和许家有渊源？”
听得一头雾水的圣上，询问道。
何尧章跪在地上，面上的冷汗顺着额角滑落，他不敢继续说下去，而是回过头，看着三皇子景池，似询问又似乎是威胁，只是他的神情太过隐晦。
圣上厉声询问道：“莫非你在造假证？”
何尧章立马转过头，惶恐道：“微臣不敢。”
却依旧不敢继续说下去，求助地眼神在众多皇子中来回徘徊。
直到他看到了太子景池，犹如抓到了救命稻草，忙不迭道：“还请太子殿下，保下微臣的一家老小。”
世人常说，太子怜悯，他如今偏要抓住太子的弱点，为自己的家族铺路。
景池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点了点头，似乎是默许了。
得了太子的默许，何尧章又有了说出来的底气。
他沉吟了片刻，心跳如擂，冷汗簌簌而下，却挡不住眼中闪烁的精明。
“十年前，何家正值昌盛之际，与那许家共同为宫中运送药材，只不过为了区分开来。许家负责提供药材，我们负责运送药材。刚开始还相安无事，直到皇太后的突然病逝。我才知晓……”
“何尧章！”，陈固拓出声打断了欲继续说下的声音。
转过身子朝三皇子的方向看去，眉眼间皆是不能宣之于口的遗憾和嘱托，他遥遥一拜，正色道：“是微臣一人之罪。”
“微臣甘愿受罚。”
景渊面色发白的看着仓促认罪的陈固拓，一时之间五味陈杂，明明所有的过错皆是三皇子景池一人所为，可这陈固拓却甘愿牺牲自己来保全他。
他轻叹出声，阻止道：“与你毫无关系，你为何认他人的错。”
陈固拓垂下眸子，想了片刻，才低声道：“不，地确是我所为。”
随即嘴角带着几分的嘲弄，“我知晓所有的经过，怎么可能是替三皇子担罪名？”
眼中的冷笑并没有直达眼底，而是浅浅地浮在眼尾，看起来很是苍白无力。
朝中百官，无一不唏嘘。
他们看着跪在地上的陈固拓，面色羞愧。
不知是在替自己，还是在替三皇子景池。
可陈固拓没有理会周围百官面上的神情，而是抬起头，眉眼真诚道：“那日，我与何尧章一起，将送进宫中的药材替换了，原本只想着杀死年幼的九皇子，不知怎的那药被送到了皇太后那里，间接地导致了皇太后的病逝。”
他冷锐的眉眼带着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