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喜则长笑,悲则当哭,虽最终孑然而死,却不孤独而活,而我等天人,虽享千年寿载,却也只是循规蹈矩,一成不变的,将同一天重复活了千万年,你有没有想过,你的生命,意义究竟何在?” “……,不必多言,履行职责,不管搜寻到天涯海角,不管多少次,将你再度抓捕回去,便是我生命意义所在。” “其实,不用费力追逐我的身影,因为我愿意停下脚步,与你同行,在凡人的语言中,这叫朋友。好了,此地风光人情已暂且看尽,你可以押我回去了,我的朋友。” -= “已被关在天牢之中,你还不安分,是在写些什么?” “开始关心我的举动,你越来越像一个合格的朋友了。” “……,我是职责所在,杜绝你设法逃脱。” “别担心,我并无逃脱的打算,只是在人间行路中,又结识了许多新的人,我在记录他们的名字。” “名字?” “嗯,那是人有别于其他个体的标志,每个人出生后,他的双亲或宗族都会给他们取一个称谓,这就是他们名字。名字伴随他们从出生到死亡,是他们与这个世界的联系,当一个人的名字被所有人遗忘,便是他存在的痕迹全数被岁月抹消……我不想那一个个鲜活的名字消逝,所以,至少由我来记住他们曾经存在过。” “真是不受眷顾的可悲种族,竟还需要这种所谓‘名字’的东西,不像我等天人,每一个都是独一无二的个体,与生俱来便有天授神职,神职便是唯一,神职便是称谓,何需名字?” “神职虽是唯一,你却不是唯一,天人纵然福寿绵长,也有寿尽的一天,我们现在称你为天巡神使,但你寿尽之后,又会有新的人接替你的神职,我们将再称呼他为天巡神使,不变的是神职,而不是你,那千万年后,还有什么能铭记你的存在?” “……” “不用思考了,不如我效仿下界之人,为你起一个名字,此后,我将你与他们一同铭记。” “……不需要,我只需要你留在这,留在我监视下。” -= “你这次竟变本加厉,越狱出逃下界,可知若被发现,定会被判神形俱灭。” 谷渚“我愿领受罪责,但下界忽起洪水滔天,哀鸿之声入耳,实不能充耳不闻!” “荒唐!人间之事,自有人皇决断,帝禹集人族气运于一身,自有治水能为,轮得到你来插手吗?” “帝禹之能通天彻地,自非我所能及,但他只有一人,急待拯救的苍生却是万万千千,帝禹要做的是分波定河,而我愿做水上浮木,哪怕渺茫,也是即将溺亡之人能抓取的仅存希望。” “他们不过三五十年的性命,救得了这次,亦是转眼即灭,根本不值得你赔上一切。” “虽是短暂,但却是他们的一生,若连一件穷极一切都想做的事都找不到,纵然享寿千载,也及不上凡人三五十年,而现在,我就要去做我想做的事,你拦不住我。” “……,我明白了,我与你一同去,只要你仍在我视线内,便不算出逃。” “你,这是为何?这样做,会连累你。” “你说的,那穷极一切也想做的事,其实我,已经找到了……” -= “你听说了?天门将要封闭了,这是你最后一次履足人间。” “不,这是我最后一次见你,负责留在人间,关闭天门的那个天选者就是我。” “……,你可想清楚了?天门封闭,你将无法回归,此后受人间法则限制,再无漫长寿命!” “唯有关闭天门,才能断绝战火再次扩散两界,为了天上天下的故友知交,永世难回故土,我亦无悔。” “天下且莫论,天上你并无故友知交,天人感情皆淡漠,皆视你为异类,又都对封闭天门这差事避之唯恐不及,若知晓你主动承担封闭天门的责任,定是暗自舒了一口气。” “……是吗?我以为在这空旷的天上,至少还有你一个朋友。” “我不算,因为我已经决定和你一起去下界。” “!!,你什么时候决定的?” “就在方才,封闭天门不能只靠你,你需要一个帮手,而天地断绝后,便再也不需要巡视九州八荒的天巡神使,除了你身边,我再找不到存在的价值……” “何苦?你知晓此行的后果……” “你亦知晓我的心意。” “……可我最终,能回应你的只有亏欠。” “皆是无悔,便无所谓谁欠谁,若你觉得亏欠,我已失神职,再无称谓,能否先为我取个名字?” “你……好吧,如你所愿,从今以后,我便称呼你为……” -= “砰!” 一声脆响,如雷霆惊梦,将应飞扬从千年流逝的岁月中拉回。他知晓,方才是屏障破碎,他和六道创主的神魂冲突加剧,即将融合,才令六道创主的记忆震入他的识海。 眼前现实,是强招互拼之下,黑色战戟难承雄力,在脆响之中从柄杆处断裂,上半截戟头旋飞上天。 而另一方,帝凌天仓促迎击,更是足下失稳,再度被得击退飞!若先前的退还有些接力化退的成分,此时这一退,便是溃退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