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这样的,华扬对她从小都有某种莫名的敌意,现在竟然有化敌为友的趋势。
华扬性格骄纵,阮善也不想强行拒绝她,只能稍作敷衍。
况且可能是她心态有所变化,有时候听华扬讲自己的喜欢,她竟也不自觉地沉浸,对照华扬,她模模糊糊地觉得自己对李骁的喜欢好像与华扬有很大的不同。
她于这方面懵懂得很,现在有华扬这个参照,却总感觉越来越歪了,于是也有听不下去的时候。
华扬在说:“你喜欢他就要拿捏他,姿态要高高的,让他为你痴狂,为你……”
阮善打断她:“公主,我该去长安殿看看了,公主一同去吗?”
华扬:“……”
谁要去看那个晦气的双胞胎,男嗣了不起吗,还不是蠢到自己摔断腿。
阮善和华扬分开,带着冬小往长安殿走。
她每次来只是在门口询问一下当值的医官,从不踏进里边,除非正撞上嘉贵妃或裴敬文,只有冬小会进去走一趟打探些消息。
这次不巧,正好裴敬文在,阮善只能象征性地去寒暄一下。
裴敬文还是那幅样子,除了上次阮善撞见他戾气尽显,露出几分本来面目,他一直都是温润君子的面貌示人。
略聊了两句阮善便找借口离开了,裴敬文是伪善之人,又心机深沉,阮善实在不愿意与他多接触,裴敬启之所以躺在里边也有几分她的原因,若不是太后,阮善不想靠近这里一步。
离了长安殿,阮善走了御花园那条路,不想却碰上李骁,他像专门找过来的,一听他开口果然是。
他问:“怎么从长安殿出来?”
“你看到我了?”阮善笑笑,“太后担心裴敬启的情况,让我来看看而已。”
李骁面上流露出一丝厌恶。
阮善怕他担心,告诉他:“他如今连床都起不来,没事的,待他好转些,太后便不会让我再来了。”
李骁点点头,看起来还有其他事,叮嘱她两句就又匆匆离开了。
“咦?”冬小见他走了才想起什么,对阮善说,“公子好像在忙,我刚才听说景帝又给公子授官了。”
阮善一愣:“什么官?”
冬小有些不确定:“只听了一耳朵,小桃就被人喊走了。”
阮善回头去看,李骁的背影早就消失了,她有一些出神,李骁领了官职,他是不是该出宫去了,有实职在身的人,还住在宫里恐怕不方便。
她脚下如生了根,怔怔地想,李骁要离开了吗。
以前李骁有职位在身的时候也不常在宫里的,这次他受伤回来,又假意中毒,竟是在宫里待的最久的一次。
自从元九到了李骁身边,就在那些他们并不怎么接触的,李骁为数不多在宫里的日子,李骁就帮了她很多,让她在这深宫之中渐渐将李骁划在她心中自己人的范畴里。
李骁死讯传来,她给他立碑修坟。
李骁回来,她在佛前长跪,许下的愿望都是他从此顺遂。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对李骁的依赖竟这样重了。
在普峻山,在法华阁,在和宁宫,处处都有他的影子。
从相依为命到她萌生喜欢,现在要见不到了吗。
阮善心里空了一块儿。
又想,或许不能说是相依为命,李骁无数次救她于水深火热之中,她却并没有帮到过李骁什么,对李骁而言,她恐怕只是……
冬小轻轻碰碰她衣袖,奇怪于她突然的沉默,问她:“姑娘,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