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北渊城,叶家,宗祠重地。 族中高层,肃立堂中。 “我已拜入赤月圣宗,这位便是我师兄屠千刀,圣宗千年不遇的天骄人物,降临叶家,便是我族的无上荣耀!” “倘若有谁被我师兄看重,那便是十世修来的福分!” 充斥傲意的声音,打破沉静,开口之人,名叫叶骁,叶家大长老的独孙,满脸跋扈。 被他尊崇之至的屠千刀,则淡然斜倚在叶家族长宝座上。 此人虽年轻,但锋芒暗藏,气机彻骨冰寒,如出鞘利刃,给人一种如芒刺背之感。 说罢,叶骁话锋一转,目光骤然看向宗祠中的一处。 “所以,牧雪音,你可愿作为炉鼎,服侍我师兄?” 角落中,牧雪音白衣丽影,清冷绝美,听闻此话,脸上顿时浮现一层寒霜。 她美艳倾城,名列北渊城四大佳丽之首,一月前,遵照婚约,与叶家少主叶寒成亲。 而彼时的叶寒,正值身败名裂,被宗门除名,废除修为,逐回叶家! 婚后一月以来,北渊城中流蜚不断,叶氏族人,时有非议,乃至嘲讽羞辱…… 这些她都不为所动。 然而今日,这叶骁身为旁系,为讨好自己的师兄,竟然要她这叶氏少主之妻,作为炉鼎 侍奉! 这简直就是滔天奇辱! 如此以下犯上,颠覆尊卑,无非是见叶寒沦为废人,此生再无崛起之可能,而叶骁则拜入宗门,且有强者撑腰。 眼见族长闭关未出,满堂叶家强者,更是无一人敢开口。 “我已嫁叶寒为妻,生死不改!” 牧雪音不屑多言,清冷开口拒绝,随即欲转身离去。 “放肆!” 叶骁骤然一声震喝,面色彻底阴沉。 于此同时,宗祠大门被重重关上。 “贱婢,你以为,我是在同你商议么?” “那叶寒盗练邪功不说,更做出淫辱师母的勾当,枉悖人伦,猪狗不如,以你的姿色,嫁给他,岂非暴殄天物?” “我师兄屠千刀,身份尊贵,人中龙凤,能侍奉他,将是你毕生之荣幸!” “此事,即便族长出关,也须同意,由不得你!” 去路被阻,又遭如此逼迫,牧雪音只能亮出自己的倚仗。 “我已拜圣皇天宗高人为师。” 说罢,她取出一块紫金色的玉符,上书“圣皇”二字。 众人看到这玉符的瞬间,皆感到一种磅礴浩瀚的威压,直达心魂。 就连那嚣张跋扈的叶骁,也目光巨震,不由得倒退一步。 然而,那一直不曾开口的屠千刀,却只是 伸手一抓,便隔空将玉符夺过,丢至一旁,一脸不屑。 “圣皇天宗弟子我都杀过,一方玉符,又有何惧?” “做我的炉鼎,这是你的宿命!” 屠千刀如狩猎的猛兽,森然一笑,而后起身,一步一步,朝着牧雪音走去。 对于世俗而言,宗门弟子,便是神一般的存在。 只怕整个北渊城,也无一人能与之抗衡! 更遑论,叶寒修为被废,唯一关照他们的族长,闭关未出,就连圣皇天宗的身份,也…… 眼见屠千刀步步逼近,牧雪音内心,愈发决绝。 纵非须眉,宁死不辱! 她伸手一挥,便见一柄青锋在手,剑刃闪烁冷冽寒光,就此横在脖颈之间。 这是她最后地选择! “砰!” 就在这时,厚重的宗祠大门,竟被一脚踹开! 而后,便见一道身影飞速冲到他身旁,伸手死死攥在那剑刃之上。 来人正是叶寒,他双目通红, 双手被锋利的剑刃割破,任由鲜血横裂,也丝毫不松手。 没有什么比眼前的一幕,更令他刺痛! 一月之前,他遭乾元天宗陷害,背负盗练邪功,奸淫师母的骂名,被废除修为,逐出宗门,遭千夫唾弃,神嫌鬼厌,便是曾经以他为傲的族人,也唯恐 避之不及。 而眼前的女子,却依旧遵照双方父母定下的婚约,在他身败名裂之际,义无反顾地嫁给他,维护着他最后的尊严! 虽名为夫妻,但成婚一月,叶寒始终心怀感激,不曾逾越半步。 而今日,在这叶家,供奉祖宗的祠堂中,他的妻子牧雪音,当着众人之面,竟被凌辱至此,险些拔剑自刎! 哪怕是被诬陷,废除修为,叶寒也不曾如此愤怒。 但身为男儿,身为丈夫,此时的他,心中只有六个字。 那便是,妻受辱,夫当死! 锋锐的剑刃,被他缓缓挪开,心中怒火,已如万钧雷霆! 但他依旧用一种尽量柔和的声音,安抚着牧雪音。 “我来迟了,但……请你信我。” 牧雪音睁开眼时,但见那血红的双目,残破的双手,不知为何,这一瞬,她竟有种从未有过的心安,不自觉地点点头。 叶寒这才松开剑刃,而后转身,心中那滔天的怒意与杀机,如天河决堤,就此肆虐! 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