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和别人正在说话,但是眼睛却不停扫视着她,目光包含的打量像是评估着什么,总之有一种被盯上的感觉。
她甚至还在看她手里牵着的维德。
宋迢迢不动声色将维德往后拉去,对上四婶因为被挡住而略显生气的目光,她微微一笑,镇定的直视回望。
看什么看,你继续看,也让我看看你长个什么样。
宋迢迢曾经在公众场合遇到过这种奇怪的人,试过的最好方法就是和她“大眼瞪小眼”,很喜欢看是吧,那就一起看,面无表情地回盯ta,嘴角往下撇,一副臭脸的样子,这个时候只要胆子够大脸皮够厚,往往都是对方先坚持不住败下阵。
除非ta恼羞成怒上来问你话,一般都是能悄无声息解决的。
四婶眼神微微一顿,若无其事地挪开继续和池乐家唠嗑:“哎呀看我们这聊的,都忘记我们的客人了,千里迢迢的,肯定累了。”
池乐家应和并向所有人介绍:“这是四婶,你们也这样叫她就行了,住在这里的事情你们听她的就行了,住宿的事情她会安排,我先走了,明天早上七点这里集合出发,希望明天可以到齐人。”
最后的话他微笑着,意味深长。
所有人闻言精神一振,有些人开始为今晚担忧。
放下这句话,池乐家拿着小旗子走出了民宿,看他的方向是继续往上走去。
“他家就在上面不远处,离着还算近。”四婶扯了扯嘴角,拉着小男孩往帘子后走去,“各位客人,跟我来吧。”
她走路的步伐不算大,甚至有些小,不过却有一种奇异的韵味,慢悠悠的稳当。
走进去后,有一个天井,两边厢房包围,往里有一座供人上去的木梯,但是有点窄,只能让一人走。
整个建筑重楼宏丽,梁枋梁架上的木雕精细流畅,原本很气派的楼宇此时遇上日暮西山,在昏暗的光线下,这座楼被一层铅灰色笼罩,默不作声,死气沉沉,黑暗在这无法见光的角落流动,似乎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藏匿于此伺机而动。
宋迢迢若有所感,仰头看。
同样雕有花纹的木窗微微打开一个足够探头的大小,再往里看去,黑咕噜咚的。
在其他紧闭的窗户对比下这个打开的倒是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她还想再仔细望望那里面,四婶开口说话了。
“这里没有其他人,各位可以挑一个喜欢的房间随意入住,都是单人间。”四婶随意推开最近的一个房间。
大家往里探头看去,只见单人间的屋子一个书台,一个衣柜,还有一个老式的洗脸架子,红边白底牡丹花纹的搪瓷盆就搁在上面。
只不过里面那种老式的架子床看上去不是单人间的样子,起码能睡两人。
“上面也可以走的。”她又指了指往上的楼梯,“不过我们这里拉电线不太方便,所以楼梯没有灯,上落请小心。”
“每个房间都有蜡烛和火柴,洗澡的热水可以喊我儿子去烧,洗澡的地方在后面,不过十一点之后就不要去那边了。”
她拍了拍身旁的儿子。
“他叫小勇。”
小勇低着头没吭声,看样子是一个不喜欢说话的孩子,四婶似乎也习惯了他的沉默。
哇雇佣童工哎,看那小胳膊小腿的,宋迢迢瞄了那小男孩几眼,看上去比维德还瘦弱的样子,脸上几乎没什么肉。
其他人纵然觉得有点问题,但也只能沉默点头。
毕竟按照游戏术语来说,四婶可能是这个民宿的区域boss,她说啥,点头就对。
“砰!”
蓦地。
上面传来窗户碰撞的声音,吓人得很,引得下面的众人纷纷向上瞧看看发生什么。
宋迢迢抬头,发现自己刚才留意的窗户此刻紧紧关上。
动静实在太大。
“有人在上面?”方熊硬着头皮向四婶询问道。
四婶眯起眼睛环视了一眼那个方向:“忘记说了,我还有一个女儿,大概,和他一样高的。”
顺着她手指的位置,大伙看见是小小的维德。
被众人注视的维德小脸板着,看上去不太高兴。
宋迢迢安慰地揉了揉他的脑袋。
“她估计在上面清洁。”
四婶虽然说着她的女儿,可是眼睛却一刻没离开维德。
“七点我们准时开饭,初来乍到各位务必试试我们这里的腌肉。”似乎想到了什么,四婶的咧开嘴笑了起来,她脸上那层皮经不住她这样大幅度的笑,干枯的皮紧紧绷在骨头上,更像是一具骷颅头在笑。
她好像在回味什么,舔舔嘴角:“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正好我这的肉今晚就可以拿出来了,是最细嫩的肉,由我们的屠夫切成薄薄的一片,放在调制好的酱料里面腌制,放置在阴凉干燥的地方,每隔一段时间翻动一下肉片,入味更均匀,一个星期就行了。”
“很好吃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