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舅舅给我买的糖画,漂亮吗?”小包子边笑边跳,眼睛里闪着光,笑得灿烂极了,两瓣小虎牙尤其显得他特别可爱。
姜护卫肉眼可见地紧张,连忙一只手拉紧这小祖宗,另一只手去扶那摇摇欲坠的孙悟空。
“好看,可好看了……您能不能别蹦了,要掉了哦!还有,在宫里要小声一点啊。我的祖宗欸。”
北玉远远看着,不自觉浅浅笑了起来。
那边的小包子转头就看见了北玉,两眼闪出了格外耀眼的光,他甩开姜护卫的手连忙向北玉跑去,边跑嘴里边甜甜地叫着北玉姐姐。
北玉蹲下身来将那小包子抱在怀里,揉了揉他软软的小脸蛋,说道:“好久不见啊小怀知。”
李怀知是唐元宗唯一的儿子,皇家唯一的龙脉。但和北玉不是同一位母亲。唐明宗绝不纳后,这是在唐元宗登基时便向全天下人宣告的。有的也不过是后宫的两位贵妃。原先后宫都还有十余人不等,后来除了这两位贵妃,其他全部在李怀治出生后被赏赐送出宫去了。
李怀知的母亲是异姓王徐钧唯一的女儿,名叫徐曦儿。现在居于归宁宫。
这后宫对所居住的人来说向来不和传统的深宫一般,虽规矩是繁琐了些,但是终究是像个家一样,没有宫闺的明争暗斗,也没有权力和地位的划分。
姜护卫连忙走上来,听那小团子喊他才知道眼前的这个小姑娘是谁。李北玉,唐元宗唯一的女儿,那个深居宫内的公主陛下。
但是他见过她。
姜护卫眉头微皱,想起几日前的城门斩首,他很明白北玉和那位贵妃娘娘是什么关系,想到这里,他不免有些担心下来但还是恭恭敬敬回了行个礼:“原来是公主陛下,在下失礼。”
“不必多礼。”北玉回道。
北玉没有见过他。至少在宫里没有见到过。但是能和这小团子在一起,想必不是宫里为他新招的贴身侍卫,就是徐家的心腹。
哪知道小团子回过头一副气死人不偿命的模样冲姜护卫说道:“哼,姜护卫就不懂了吧,我阿姐最讨厌礼数,看来姜护卫第一次与阿姐见面就要被讨厌了哦。”
姜护卫有些不解,但还是配合得连忙说道:“抱歉。”
北玉笑着捏了捏怀知的脸,将他轻轻抱了起来,浅笑着回道:“不必听着小家伙胡说八道,别看他年纪小,可会唬人。不过是他小时候第一次见我,向我行礼却被我吓了,之后就一直念念不忘,还说什么我不喜欢礼数,还和他一样什么的胡话。没一句是可信的。”
“原来如此。“姜护卫在北玉抱起怀知后才开始仔细打量起她,这才发现堂堂公主陛下竟然只穿着里衣就披了一件大袍出门来。这寒天里,就是男人也禁不起冷。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北玉抱着怀知,本来担心那日在承恩宫闹的事会引起徐家的避嫌,但是好像这两人什么都不知道,小的这个不说,如果是徐家心腹,事情真的传出去怎么不知道?
那就是唐元宗把事情压下来了。
不管是怎样,她也不应该和徐家的人有瓜葛了。毕竟要是因为自己把火引到了李怀知身上,北玉打死也不会原谅自己。
她想着就准备要放下李怀知,但李怀知倒是什么也不管,抱着北玉就是使劲撒娇,一个劲地喊姐姐喊个不停。
突然,李怀知停下来,像是想起了什么,然后十分认真地问了一个问题:“北玉姐姐,关姨娘是要走了吗?我为什么看到好多人在搬关姨娘的东西啊?关姨娘在哪里啊?我都好久没看到关姨娘了。”
北玉听到这个消息仿若一个晴天霹雳打在自己身上,寒风好像又吹得猛烈些了。她耳边好像什么也听不见了,突然一个声音在她耳边想起:“我好想回家啊。”
一瞬间的眩晕让她几乎稳不住身,她耳边像炸开了一般,久久长鸣。
小团子还满脸开心地说着:“对了,这是我舅舅买的糖画,你帮我一起带给关……欸?”此时的姜佑脸色大变,连忙将李怀知抱了回来。太突然了,他终于知道他刚才心里的慌张是怎么回事了。
他想说些什么。但是已经无济于事。
然后,北玉留下一句抱歉之后就像一只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
这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所有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后面的那个侍女看见北玉突然跑了起来,连忙也跑着追了上去。
小团子也没有反应过来,但是手上的孙悟空却在姜侍卫抱回他的时候毫无征兆地断了,摔在地上碎成了几块。小团子看着地上的碎片,就在原地大哭了起来。
李北玉跑得很快,风一股股吹进她的大袍里,她很快就被更强烈的寒冷包裹。雪落在她跑得微微泛红的脸上化成了细微的水珠。
她本来还感知不到关墨的死亡。因为周围的所有的没有发生变化。她仿佛就靠这种自然的熟悉感,渐渐淡化了那种对死亡的恐惧。但是如果永乐宫什么都没有了。那种失去的感觉就会尤其明显。
不过一会儿,北玉便到了永乐宫的门口,雪渐渐大了起来。有些模糊人的视线。但是犹如噩梦一般的场景就在眼前。
映入眼帘的是侍女们排成排端着一件件零碎的东西往宫外走出。北玉远远向宫内望去,永乐宫内已经空空荡荡。
她来得不巧。宫内的东西刚刚搬完。而这些侍女都是直接听命于皇帝命令的,她们面无表情的从北玉身边离开,一位公公走在最后面,当着北玉的面准备锁上永乐宫。
北玉见状毫不犹豫地冲了上去,一把夺下他手里的钥匙和锁,发狠地将其丢出几尺外,锁和钥匙瞬间被大雪掩埋后不见了踪迹。
她脸色惨白,回头盯着那个太监看,眼神中满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