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未的心情很激动,她抱住宿傩,将脸埋在他的肩窝。
跟她变成鬼后总是偏凉的体温不同,即使在下着初雪的冬天,宿傩也热乎得像火炉一样。
鼻尖抵着脖颈,极近的距离,她嗅到了薄薄的皮肉下血液流动时逸散的香气,若有若无地鼓动着她,她不由沉迷,感到心痒痒。
“不准咬。”
玉未动作顿时一僵,脸皱了皱,内心无比挣扎。
她纠结了好几秒,不情不愿地抬起头,跟他六目相对。
诅咒之王的眼神里带着一丝丝警告,不是说爱一个人的眼神藏不住吗?!怎么到他身上就变成想刀一个人的眼神藏不住了!
宿傩捏住她的脸颊肉,语气不佳:“把我当成食物的坏习惯是时候改掉了。”
“什么!!!”玉未大受打击,怎么回事,连点甜头也不给!
就在刚才她还悄悄给宿傩想了个爱称——长期储备粮,那这不就用不上了吗?!
玉未打掉他的手,愤怒抗议,“吃几口怎么了!我难道不是你最爱的心肝宝贝吗!”
宿傩:“…………”
宿傩眉头拧得死紧,显然被她肉麻到了,看着她故意装可怜的星星眼,还是很有原则地评价道:“恶心。”
玉未:“……”死吧,狗男人。
呜呜呜恋爱脑的只有她一个!
玉未为了吃不着的心头肉而感到心痛,能怎么办,还不是选择原谅他。
其实仔细回想,当宿傩在生得领域里表示如果她求助的话,愿意帮她克服阳光的时候,她就再也不能与他为敌了,嘴上说着要消灭他,实际上一次也下不了手,甚至于后来干脆彻底倒戈,全都是有迹可循的。
虽然玉未以前不够信任他,但是没办法,她始终坚信任何时候最能依靠的只有自己,这个观念至今都没动摇,不过,她以后会试着多信任他一些的。
快乐的情绪还在不断膨胀,玉未憋不住话,她忍着脸上蔓延的热意,贴在他耳边小声说道:“……可是我好爱你的。”
就在几分钟之前,她还暗自发誓就算日轮刀架脖子上也不承认喜欢宿傩,此时已经忘了个干净。
玉未从来就不是内向羞涩的性格,她只是在宿傩面前显得格外嘴硬要强,现在处在上头的状态,陌生的情绪支配着她,以前死都讲不出口的话,脑子一热也能讲出来了。
真诚就是永远的必杀技,从一向叛逆的她嘴里说出的好话都比别人更动听一些。
“……呵,”宿傩低低地笑了一声,“现在倒是意外的坦诚嘛。”
以后估计再也听不到了。
他侧头亲吻她的脸颊,光洁细腻的皮肤没有一丝瑕疵。
粗粝的手指拨开细碎的鬓发,滚烫的呼吸让白皙的耳垂逐渐染上粉色,湿热的触感随之落下,淹没了那一点亮色。
搭在腰间的手掌心传来灼人的热度,玉未突然想到,作为世间唯一的鬼,感官太敏锐好像也不完全是好事。
视线漫无目的地停留在虚空中某一处,她咬着唇,不肯发出任何声音。
宿傩铁一样的手臂桎梏住她,让她不知不觉中变成了跨坐在他腿上的姿势。
腰间从不离身的短刀滑落下来,轻轻磕到了木制的地板,发出一声闷响。
玉未一愣,迅速回神,脸上瞬间涌起血色。
少儿不宜啊!!!
察觉到她的心思,一只宽阔的手掌悄然握住了刀鞘,在施力把刀抽离丢出去的前一秒,玉未按住了这只手,保住了她心爱的短刀。
她瞪眼,“不准丢我的刀!”
“……”宿傩的心思明晃晃写在脸上,他不满地咋舌,“碍事。”
碍什么事啊!
玉未假装没听见,匆忙从他身上站起来,一手还不忘继续护着今剑,翻脸无情地说道:“……很晚了,你该去睡觉了。”
他是什么需要按时睡觉的小孩子吗?
见她抽身离开,宿傩也站起来,他的体型比她高出一截,阴影顷刻笼罩过来。
他抬手掠过她侧脸,用指腹将她耳朵上湿润的渍迹抹掉了,留下了更加浅淡的微红,而后睨她一眼,刻意重读了两个音,“这话轮不到你对我说吧,小·鬼。”
玉未:“……”她觉得自己被深深地嘲笑了。
可是,这怎么继续得下去。
“……有人。”玉未几乎是发出的气音。
这里可是正对着庭院的廊下。
不管是随身带着的今剑,还是充当奴仆的低级咒灵,或是可能去而复返的漏瑚,以及不知道睡没睡着的里梅……
总之她不可以。
嗯,绝对不是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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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宿傩分别后,玉未回到了房间里。
在一个人安静地待着,等待沸腾的情绪冷却下来后,十分理所当然的,她开始后悔了。
脑子发热,冲动地做出了平时做不出的事、说出了平时说不出的话,现在光是回想,都让人羞耻到脚趾蜷缩。
她原本以为猫耳娘已经是极致了,没想到今晚还能有这展开。
应该更淡定一点,更矜持一点,更游刃有余一点……她激动个什么劲!
就好像宿傩招一招手,她就要把全部身家都交代出去了。
这不就完败了吗!还有,吃肯定是要吃的,不管怎么样都要吃到,他说了不算!
玉未很懊恼,经过脑内复盘,一系列反思过后,她的心情总算平静下来,拿出白棉布、粉袋和保养油,还惦记着给今剑做马杀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