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草其实并没有听出那个男子的声音是谁,可惜阮蝶的一句“安哥哥”让香草的心跳漏了半拍——能让阮蝶这样娇滴滴地唤一声“安哥哥”的人不做二选,只有那位和二小姐定亲了的佟安了。
这二人如此做派,是要将二小姐逼到何种地步才甘心?
阮珂对佟安的爱恋,阮府上下何人不知?要真是阮蝶和佟安有一腿,早就在暗中勾搭到一起的话,二小姐可就真成了一个笑话了。
一想到阮夫人对阮蝶的各种偏袒,香草知道,若是阮蝶告知了阮夫人,阮珂是断然不可能嫁给佟安的了。
这阮蝶究竟是打的什么主意?
阮珂没有留心身边的丫鬟已经飞到就天外的思绪,她看着那两人,最初的各种愤怒和不甘已经消失殆尽,只余下冷漠和淡然。冷漠的好像是在看一出与她无关的事情。
在上一世佟安娶了阮蝶毁了她的时候,她就已经死了心,断了情。这一辈子,不过是要将他们夺走的东西要回来罢了。
那头的声音依旧笑嘻嘻地还在继续。
“能见着蝶儿一面可不容易……我的宝贝小心肝……我那几个庶兄也盯我盯得紧……爹娘催我和那个女人成亲,好不容易才得了这么一个空出来见你……”
“安哥哥……蝶儿也想你……那个女人……死了就好了……”
阮珂闭了闭眼,整个人都融入了无边的黑色。
佟安和阮蝶你侬我侬了大半个时辰,最后是云霓赶来说时间差不多了,两人才恋恋不舍地分开。在分开的时候,佟安又一次对阮蝶下了承诺。
“我是绝对不会娶那个女人的,蝶儿我再和我爹娘提提,换成你嫁到我家。”
“安哥哥,其实现在就挺好的。我没事,我不想你为难……”
没等阮蝶说完,佟安抱住了阮蝶:“我的蝶儿就是我的心肝,要天上的月亮我也会给你摘下来。相信我!”
“嗯。”阮蝶的声音还是那般娇柔到让人心颤不已。
两人又说了不少情话,直到佟安身边的小厮前来催促。阮蝶目送佟安从另一条道路离开后,对着身边的云霓笑了。在烛火下,阮蝶姣好的面容也多了几分鬼气。
“阮珂算个什么东西,到时候看她没法嫁到佟家可就是一出好戏了。哼,今天居然胆子肥了,敢威胁我,也不看看她什么货色!”
云霓机灵地接过话:“这阮府只知道有大小姐,那阮珂和阮瑕又算是什么。到时候,可有的她哭得。”
“阮瑕……”
没想到在云霓提起阮瑕之后,阮蝶居然沉思了一会儿方才开口道:“虽然阮瑕不算什么,可她居然能平安地长到这么大,也算是有几把刷子,最好还是别轻易去碰。”
语气依旧咬牙切齿,但比起下午在水池的时候,多了几分理智。
“是,大小姐。”
两人说这话,伴着云霓的灯笼远去了。
这个时候,香草才轻声开口道:“二小姐……”
阮珂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根本没有听到香草的声音。
两人在夜风里站久了,身上一片冰凉。在香草的再三呼唤下,阮珂回了神。
“看戏看够了,公子你可以出来了吗。”阮珂的声音平静,无悲无喜。
听到阮珂的话后,香草一惊,可这个时候蜡烛已经被吹灭,除了四周影影绰绰的枯树枝在黑暗中如同妖魔一般张牙舞爪,其他的就什么也看不到了。
“所有人都看走眼了,说来懦弱的阮府二小姐也是个深藏不漏的。”还是那样语带三分笑得声线,自成一派的公子气度。即使不回头,阮珂也能猜到那人来了。
“小姐……”香草想要阻止二小姐,却被她拦住了。
“香草,你去外间守着吧,不要再让人来了。”虽然在黑暗里,阮珂看不清楚面前的人,她依旧直视着对方,“我想和公子谈谈。”
“可是……”香草还是不放心。
“我没事。”阮珂的声音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你先过去吧。”
直到香草的黑影消失在了目光尽头,阮珂方才转身。
“你的丫鬟很忠心。”语气里似乎带着感慨。
“你把我叫出来,不只是为了让我看这么一出戏的吧。”阮珂挑挑眉,反正在这样的夜色里,谁也看不见谁,也看不见对方脸上的表情。
“你很干脆。”那人似乎感觉到了阮珂散发出的无奈,这时才正色道:“我姓唐,佟安的同僚。”
“是来看我笑话的?”听到最后一句,阮珂明白了那人的意思。阮府二小姐对佟家长子的痴恋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佟安今天来府里,是准备和你换帖议亲了。”唐公子似乎在说什么好玩的事情一样,“没想到今日因为落水,这事儿得等到下次了。阮二小姐不觉得很失望,很伤心?”
“你是来看我笑话的?”阮珂冷哼一声:“那还真是让你失望了。一个不愿娶,一个不愿嫁,我倒没看出来有什么好遗憾的。”
“哈哈哈。”不知道怎么回事,自称姓唐的公子好一阵笑。
“我可没看出来有什么好笑的。”阮珂狠狠地剜了一眼还在笑的唐公子,只可惜在这样的夜色里,无人看见。
“不过我送了你一份大礼,希望阮二小姐不要忘了。”
阮珂感觉得到,在说了这句话的唐公子陡然凑近,她能感到来自对方的温热呼吸。
“你!什么意思!”一字一句,阮珂几乎咬牙切齿。
“今天我救了二小姐,已经有肌肤之亲了。若是佟家大公子也为这件事而要求退亲的话……”
“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