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倌馆,只会被更多的人欺辱。
而如今站在她眼前的“陈子弛”,又是谢是谢非的的“兄长”,那么,无论如何她也不可能置之不理了。
……
慕初黎还没推开那位“朱四老爷”的房门,就听到屋中传来琵琶古筝的泠然之声,以及女子媚笑的声音,和男子陪客谄笑的动静,当真是一派歌舞笙歌的糜乱景象。
这位朱四老爷,竟然还特意带着女子,到了小倌馆。
有男有女,还挺会玩的。
慕初黎又整理了一下衣着,抬手敲了敲门。
却是没人应声。
然而屋内咯咯咯地嬉笑声丝毫不断。
慕初黎又加了些力道,再敲。
奈何屋内的靡靡之音不仅不停,反而有几分愈演愈烈的意味。
慕初黎再次理顺了一下衣衫,又垂下眼睫,低低咳了一声,最后抬起一张雪白而带着病容的面庞,一提衣袍,脚一抬一踢——
“嘭”一声,将房门狠狠踹开。
屋内众人先是一诧,看清是“陈子弛”时,眼中登时露出不屑,其中的一个小倌更是直接掐腰站起了身,指着慕初黎的鼻子怒骂:“这么大声开门,你是不想要命了吗?!”
慕初黎笑得无害而羸弱。
又抬起眼,看着坐在正中,大腹便便看起来已经年过五十的人。
这位就是朱四老爷了。
她俯身行下一礼,学着陈子弛的语气,不徐不缓开口道:“子弛领朱四老爷之令而来,前来侍候。”
许是她的姿态还是恭敬,朱四老爷眯着眼淡淡瞟了她一眼,又点了点头。
身旁的那些小倌还在阴阳怪气着要好好伺候之类,慕初黎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走上前刚要给他倒上一杯茶,就见朱四老爷不咸不淡地看了她一下。
“我不要茶,只要你办一件事,我便放你回去。”他抬起脚,放在她的面前,慢慢道,“给我的脚舔干净。”
身侧登时传来“哧哧哧”幸灾乐祸的笑声。
慕初黎神色不变,望着递在她面前,就算穿着鞋子也能闻见臭味的脚,垂了下眼睛,毕恭毕敬地答。
“是。”
下一瞬,她霍然抬手,一把掐住朱四老爷的脖子,往旁边笑得声音最大的一个小倌身前一掼,让他趴在那小倌脚前,淡淡开口。
“舔吧。”
……
屋内一瞬寂静。
尤其是那笑得声音最大的小倌,因为这一番变故还没回过神来,明明笑声都戛然而止了,然而面上还维持着大笑的滑稽表情。
他看着趴在他脚上的朱四老爷,面色一瞬扭曲。
……朱四老爷的身份,不是他们能招惹得起的,若是真的让朱四老爷舔了脚,他定会连明天的太阳都看不到!
他本打算迅速后退欲躲,然而看着“陈子弛”咳了一声后,又侧过视线看过一眼后,双足顿时一定,愣是久久不敢动。
那朱四老爷回过神后,本也想要挣扎,但被慕初黎踩断一根脚趾后,惨叫一声,终于乖乖听了话。
□□的画面太美,慕初黎瞟了一眼就把视线移到一边,又看了眼四周战战兢兢一声不吭,一个个跟鹌鹑似的众人。
左右无事,慕初黎索性多问了几句。
“为何屡屡害谢……我?”
观这些人的反应,平日里八成没少找谢革麻烦。
然而一句话问出,一个个都低着脑袋,大气儿都不敢喘一口,慕初黎瞧着,脑中竟诡异地生出了在在现代上学那会儿的景象。
老师问了个很难的题目,无人可以解答,导致全班都低着脑袋,没一个人吭声。
而那时,老师就会随机点名一位幸运同学,起来作答。
于是慕初黎也随机点了个幸运小倌。
“你说。”
那小倌简直要哭出来了,双腿剧烈哆嗦,嘴唇也在哆嗦:“我我我……我们就是见你,你是成州遗孤,又……又没有家人,无依无靠,就很好欺负了……”
慕初黎闻言皱了皱眉。
当年大弥弥之境入侵人界,成州作为关隘之地,身先士卒,便算黄发垂髫者也不甘人后,哪怕是举着榔头、锤子,能拦阻一个大弥弥之境的人,便算上一个。
也正是因此,大大挫伤了大弥弥之境众人的士气。
两界战乱不过短短数月,大弥弥之境很快就退了兵,如今想来,这背后与成州人人为兵舍身赴死,怕是拖不了干系。
谢革虽然是皇族,也没接迎当年的两界之战,但他毕竟化出了“陈子弛”的身份,也被这些人认可是成州遗孤。
而成州赴死而护住的这些人,不仅不知道感恩成州,不懂得纪念成州,反而将那些仅存的遗孤,毫不在意地欺辱。
那些的牺牲,落在他们眼中,怕也只是觉得因为成州正好处在两界交界之地,自己的位置不好,所以合该倒霉。
仅此而已。
慕初黎有些烦躁地闭上了眼,又抬手向下一压。
那小倌只觉得肩膀一重,砰一声,脑袋朝着成州的方向,狠狠叩在地上。
最后眼白一翻,直接叩晕了过去。
慕初黎又点了第二个人,问第二个问题:“你们为什么要讨好朱四老爷?”
先前听陈子弛之言,苍烛山中虽然都是修士,大部分的修士也的确看不起寻常凡人,但各宗派交错复杂,不否认存有一些派别,会与寻常凡人有所来往。
说不准,这位看似什么出息都没有的朱四老爷,身后都有着来自苍烛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