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卓尔今天终于有所收获了,心情十分地好,正打算带着兄弟们外出闲逛,却一眼瞧见了人群里的紫衣姑娘,他用本族语埋怨自己光顾着看皮货、茶油,竟没注意到亮眼的汉族女子。
阿娇得体地和来客介绍店内一应物什,不懂的偏头询问同在一旁忙活的顾修景。
“姑娘,你好”,不怎么标准的汉话在耳后响起,阿娇转身过去。
巴卓尔在远处光凭背影就能料想到这女子的美貌,待她完全转身过来,还是会被她的俏丽模样惊艳。
阿娇一转身见是个高大的异族男子,栗色卷曲头发,眼窝深邃,疑问道:“有何事?”
巴卓尔在美丽姑娘面前反倒拘谨起来,他想给人家姑娘留下个好印象,遂学着记忆中汉族男女见面时的行礼方式,大方得体地行礼表示礼貌。
阿娇自然屈身又施一礼回敬。
“我见姑娘长得像我家中小妹,觉得亲切便想前来认识一番。”
这借口找的......
顾修景在旁无语中。
巴卓尔的搭讪方式有些离谱,一个异族人说自己的妹妹和汉族女子长得十分相似,谁不觉得扯?顾修景诽腹,却不忘阿娇是他哥心尖儿上的人,都这般了,他要是不向对方告知阿娇是他哥的媳妇儿,他哥能削他千八百遍。
阿娇也觉得奇怪又尴尬,猜想应该是对方的借口,正思索着如何礼貌接话,顾修衍走了过来,搂住她的腰,对巴卓尔介绍:“这是我妻子。既然舍妹与吾妻有缘,下次不妨带舍妹过来游玩一番。”
同是男人,巴卓尔听出对方话里头的占有欲,况且眼下也还有生意要做,于是得体展露一笑:“下次定带小妹过来,您便知道非我夸大了。”
送走了巴卓尔一行人后,顾修衍揽着阿娇的细腰回来柜台前,“眼下人多,你还是待在我身旁罢,以免他人唐突了你。”
话听起来挺有道理的,但男人的语气却透露着古怪。阿娇不想思考那么多,她只知道刚才那人确实让她尴尬且不自在,索性待在他身旁就好了。
顾修衍忙着招呼来客,虽忙碌着,但不时就朝身后阿娇看去,店内客人走动是难免的,他都尽量让自己不要离阿娇太过远了。
柜台后的阿娇清闲下来了,她百无聊赖地托腮思考着。
眼下她靠着和顾大哥在这过得尚且不错,可是她不可能一辈子都待在顾大哥身边,真的做他的媳妇。若说她对顾修衍完全没感情,也不可能,他亲近她时,她会不由自主地害羞,但是说非常喜欢,那也没有,她觉得好奇怪。她问自己的内心,喜不喜欢顾修衍。得到的是肯定回答,但是要她嫁给他,一道声音从内心深处传出来,不想。
在这朝代,女子自小受到各式各样的约束,诸如,男女授受不亲之类的......
男女授受不亲?对了,这是因为她几乎没有和其他异性那么亲近过,近到交吻的程度,所以当他一靠近的时候她就容易脸红,而且她好像也不喜欢他的亲吻。
她回想了之前又深又长的吻,赶紧将之甩出脑中,若是下次他过了边界,她要制止住他,不想让他误会。
现在对她来讲再也没有什么事比脱籍还重要和困难的了,一想到这,她就愁的眉头紧锁在一起。唉,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难以排解心中烦闷。
顾修衍不动声色将阿娇的神色纳入眼底,她在为什么不开心?为刚才的异族人亦或是为此刻的无所事事而不悦?
他认真地回想适才和她攀谈的异族人,高大、健壮,立体的面容带着异族独有的俊朗。
这么一想,他的心中就突然有一块石头高悬不落,晃得他心慌。
纪于燕与纪母早就对阿娇的身份存疑,因而这段日子她和娘亲没少到处打听,如此一番努力,终于小有收获———那个秦阿娇是奴籍,被牙子发卖给了顾大哥。
纪于燕得意洋洋地和娘亲说着:“我就说她可不是什么正经姑娘,长得就不是一副清白人家的模样。一个下贱的婢子也配嫁给顾大哥?我呸!”她言语间透露着一股优越感,在身份上她是比过了秦阿娇,仅此便足够了。
“不错,奴籍的丫头怎比得上我们清白人家的姑娘!但你也别忘了,是姓顾的宣称两人未婚夫妇的关系,人是他带回来的,想必是知道她的身份,他既敢承认,就是不在乎了。儿啊,还得从长计议。”纪母提醒她,到底她也是希望自家姑娘加入顾家。顾家大郎,她知根知底,是个靠得住的人,人也有能力,攒了不少钱。
当一个人钱财和人品都占了就已经是人生赢家,且顾修衍还生得极俊,打着灯笼都找不到这样好女婿。
“嘁,”纪于燕强忍酸意,装作不在意地冷嘁一声,不管如何,她是铁了心要嫁给顾修衍,顾修衍只能是她一人的。“谁知道她耍了什么狐媚子把戏骗得顾大哥团团转,一时糊涂才留下她。”
纪母并未完全认同纪于燕的说话,只叫她再观望。需得知晓顾修衍是中了狐媚计还是别的什么,才好对症下药,一刀两断,让女儿顺利嫁入顾家。
然而纪母忘了自家姑娘是个急性子,一有风吹草动就急匆匆地想去探个究竟,等不得。
纪母叫纪于燕再多观望,思量对策,纪于燕觉得子个儿是个沉不住气的,要她日日任凭秦阿娇往顾大哥身上施美人计,她做不到。光是想象那个画面都能气得她半夜直锤胸口,甚而做了个小人,往小人身上,尤其是脸上扎针来获取病态的快感。
自巴卓尔上回试买了些茶油后,惊喜于顾家茶油品质好,茶油较市面上的都要纯净,难得一见,可算得上是上品茶油,于是几日后又亲自前来采买。只是他每一次一来,谈完茶油的生意后,总是有意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