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刚要拉江陵走时,迎面又走过来一名中年男子,同样身着西服,脚下穿着皮鞋,可他不似谭夫人那么强势,看着温文儒雅。
“肖警官。” 男子很有礼貌跟警察打招呼。
“谭总。” 警察是这么称呼他的,我内心震惊了一下,这意外救下的到底是什么人......
“呵,你还知道过来,我还以为你早盼望这一天了。” 谭夫人冷眼看他。
谭总并不理他,向病房内走去,谭夫人却伸手将他拦住,咬牙切齿,一字一句,“谭覃,你早做什么去了?”
“有事回去再说。”
“你今天不说清楚就别想去看我儿子!” 谭夫人怒吼,我吓了一跳,谭总还是很和气言道:“你冷静点,这里是医院,不要打扰别人休息。”
床边的警报器忽然响了,谭夫人慌忙跑到床边蹲下, “园园,你醒了?”
谭总和两位警察紧随其后进去病房,我和江陵对视了一眼也跟他们进去。
受伤的男生躺在床上,脸上血迹被清理干净,依稀能看出大概模样,不过他看起来还是很虚弱,眼睛转溜一圈后,最后停在我身上,“她......留下......”
谭夫人看了我一眼,站起身,拽住想过去说话的谭总,“警察那边还等着我们,都出去,留这个小姑娘在房间。”
我感到一丝紧张,江陵则是低下头在我耳边说道 “我在外面等你。”
人都走光了,门被带上,只剩下我和受伤的男生。
我踱步到床边,蹲下来跟他讲话,“同学,你应该也是星辰一中的学生吧,你要好好养伤,等日后在学校相见。”
他点点头。
“你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
“谭子园,我叫谭子园。” 他的声音非常小,我耳朵凑在他嘴边才听清楚。
“我叫林步遥。”我告诉他,谭子园向我伸出手心,示意我写在上面,我笑了笑,用食指一笔一划在他手心写下我的名字。
谭子园虚弱地抬起右手臂,把左手戴着的朱砂色手串取下来,递给我。
我不明所以,迟迟没有接。
“这个是妈妈为我求来的保命珠,”谭子园说道 “我把它送给你,以表我的感激之情,日后如果有需要的地方,我一定会帮你。”
听言我摇摇头, “既然是你妈妈特意为你求来的,我更不能要了。”
“可是对我来说,今天的你比任何珠子都重要。”
看着他赤诚的眼神,我接过手串 “那我先替你保管,等你回学校了再还给你,待会的手术一定会顺顺利利。”
谭子园嘴角咧出一丝微笑,点点头。
从病房出来后,已不见其他人踪影,我问路过的护士,“护士姐姐,有没有见过一个长的很高,穿着白色寸衫短袖的男生?”
“还很帅是吗?” 护士花痴的笑了笑。
“是......是的。”
“刚才上来时在大厅有看到过他,不知这会儿还在不在。”
“大厅吗,谢谢呀。”
我乘坐电梯急忙来到大厅,找了一圈后,始终没有发现江陵的身影,担心他去病房找我了,于是又返回去,却只看到谭夫人归来的背影。
默默地离开,江陵临走前说在外面等我,他会去哪里呢?
看着医院的时间显示到了下午两点,肚子咕咕响了两声提醒我还未吃中饭,若他只是离开了一会儿,回来发现我不在,岂不是失信于人,更何况还是今天救我之人。
我坐在医院靠近门口的座椅上,这里既可以看到出去的人也可以看到进来的人,手机已经没电关机,百无聊赖地四处张望,没多久,看到了和我们一同来医院的两位警察。
“警察叔叔,” 我欣喜地跑到他们面前。
“咦,你怎么还没回去?” 惊讶地问我。
“我在等江陵,你们知道他去哪里了吗?”
“当时从病房出来后,我们就和谭总谭夫人去做了笔录,看他样子应该是独自离开了。”
“走了吗?......” 心里突然感到空落落。
“你找他还有什么事吗?”
“额,没事。”
“需不需要我们带你一起回去?”
“不用了,谢谢,我待会自己回去。”
“那我们先走了。”
“警察叔叔再见。”
跟着两位警察来到大门口,眼瞅着警车离去,我坐在长长的台阶边,一旁种植着年岁已久的香樟树,枝繁叶茂,树影洒落在台阶上,挡住了太阳的光芒。
心底终究存着一丝期盼,至少该跟他做个告别。
我就这么坐在台阶上,等呀等,看着人来人往,看着太阳一点点下沉挂在半山腰,夕阳的余晖染红了半边天,黄昏的天色总让人觉得灰蒙蒙,如同我此时的心情,双手抱住膝盖,下巴搁在上面,不过是一场喧闹过后的散场,失落,冷寂......
“林步遥?”
这声音,我一激灵,猛的抬起头,江陵就站在台阶下方。
我永远记得那一天,太阳就要坠入地平线之际,一位穿着白色寸衫短袖的美少年闯入了画中,他的轮廓很柔和,五官精致,脸上洁白无瑕,清秀无比,黄昏的微风吹起他乌黑的发梢,青黛色的天空以及远处即将消失的红色霞光跟他连为一体,我咽了咽口水,江陵微微仰头,望着台阶上不自觉站起的我,蓦然一笑,“还真是你啊。”
我既激动又兴奋,连连点头,“是我,林步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