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所周知，班会属于班主任。高二（1）班的班主任是语文老师，姓刘。每到周五下午的第三节班会课，学生们自觉拿出语文课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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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今天，刘老师给他们带来了一个悲讯。
他说：“过阵子，你们要搬去楼上，记得提前清理下自己的东西。别怪我没提醒你们。还有就是，暑假要进行升学补习，都知道吧？”
“知道了……”
回应的声音全有气无力的，可想而知，脸上挂着多么悲催的表情。
“你们开心点嘛。”
和蔼可亲的刘老师是个中年秃顶男人，笑起来像法治日报上通缉的诈骗犯。看着他的脸，同学们更加心寒了。
栗嘉没忍住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肯定是因为上了一整天的课，心太累。这哈欠立即引起刘老师以及其他同学的注意。
“还有没睡醒的。”刘老师还是笑着说，而其他学生都跟着小声笑话她。
栗嘉大概真困了，脑子犯抽，朝刘老师旁边的课桌指了指。
“这还有已经睡着的呢。”
刘老师低头一看，得了，他的得意门生已经睡得口水流手背上了。他心一横，朝凌彦月吼过去。
虽说是“吼”，这音量比起吼其他问题学生可算温柔多了。栗嘉看在眼里，觉得特别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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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刘老师的连番攻势下，凌彦月坐起身，他双手捂住脸，整个人撑在课桌上，有气无力的。
凌彦月很自觉地问：“要洗冷水脸吗？”如果他没记错，这是今天洗的第三次了，真不懂洗冷水脸起到了什么作用。
“不洗脸，是还打算接着睡？”
凌彦月认命了，站起身。大高个子很优越，在场女同学的心跟着他的背影一同飘走了。
栗嘉莫名抵触其他女生对凌彦月犯花痴，像她就不会这么白痴……
刚想到此处。
刘老师一声吼：“栗嘉，愣着干嘛，去洗个冷水脸！”
栗嘉在劫难逃，悲壮地想：成绩不好，再得罪老师，今后的日子肯定更不好过。眼下最重要的，一定要顺利毕业。
她站起身，追随凌彦月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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荔城中学的教学楼还是旧楼房的瓦砖泥墙，楼内的墙壁涂上一半绿漆，那颜色很深，像把夏天钉死在墙里。容易产生误差，以为时间在这所学校里变慢了，所以炎热的日子才会漫长不见尽头。好在一年有四季，其他三季，还算正常。
栗嘉从未觉得这样的学校破旧不堪，可能是没见世面，不曾去省里最出名的学校看过。便只会满足。
人因不知，自以为是，不知是好还是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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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彦月正站在水池边，对着水龙头洗脸，洗完后刘海湿透了。他听见脚步声，慢慢地转过身，额头上的水珠顺势滑到眼睛四周。
他朝她说了句话。
“可以帮个忙吗？”
栗嘉神色紧张地问：“什么忙？”
“你过来。”
栗嘉面对凌彦月时，警惕性一向很高，狐疑肯定不会是好事。人还是走到他跟前去。
凌彦月的手正滴着水。他朝自己校服裤子的口袋简单地比划了下。
“帮我把纸巾拿出来，可以吗？”凌彦月看着她说。
凌彦月澄净的眼神，立刻让栗嘉联想到街道边发传单的兼职学生面对接过宣传单的她所露出“你其实是好人”的眼神。
凌彦月耐心地等待。
顷刻间，脑子里冒出许多声音。她迟疑着。
他究竟有没有把我当成女生！
居然好意思开这样的口！
要是拒绝了，他一定认为我很矫情！
不同的声音，相互碰撞。
栗嘉见凌彦月等得快不耐烦了，索性决定：帮个忙算了。不管不顾脑子里那些莫名其妙吵起来的声音，一溜烟，手已经伸到他的裤子口袋里去。
说真的，她觉得自己吓到凌彦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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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彦月张开嘴，迟迟没有下文。
栗嘉暗中惊叹：只是拿个纸巾罢了，耳边竟会响起燃破天际的背景音乐！
再之后，她欲哭无泪地发现了一件事。
凌彦月用极其平静的语气告诉她。
“纸巾在另一边。”
“……”
栗嘉后悔起来，她或许就不该打那个哈欠。一切都是哈欠的错！
只好重新来。
栗嘉能用肉眼察觉，凌彦月是如此嫌弃她。
“好了，不用谢。”
你真好意思说！凌彦月现在的表情就是这样的。
“你不洗脸吗？”
栗嘉忙摆手，回答道：“我脸上有妆，不了。”
凌彦月本不想说什么，听到这句话后，好奇地问：“为什么化妆？”
栗嘉皱起眉头，说：“当然是因为好看。”
凌彦月：“好看？”
他肯定没意识到，虽然只是简单重复了下这两个字，却是听者有心，误以为他是在光明正大地嘲讽人。
瞬间，栗嘉炸毛：“因为我喜欢！”
凌彦月识趣，低头认认真真地擦手。他总能在关键时刻捕捉到危险，从而识相地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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栗嘉和凌彦月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他们于一般学生而言，都是不一般的人。
栗嘉时常能听到，有人用“怪异”来形容她。她的黄毛，她的妆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