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的嘲讽,都显得如此得漫不经心。
悸云二人相助赢衣,纯属巧合。即便他们不出现,以赢衣的本事,那群黑衣人也不能拿她怎么样,更别说是要取她性命。
“那赢礼赢乐呢?你把他们怎么样了?”封临显然是与赢家的嫡子嫡女们有些交情,此时不禁担忧起他们二人的安危来。
“七皇子放心。他们是我的骨肉同胞,哪有亲妹妹残害自己兄长姊妹的道理。我已经暗中将他们转移到安全的地方了。”赢衣语气平淡,眼中闪过一丝失落与不耐。
果然,世人永远只知道赢礼赢乐,他们二人无论身在何处,都是大丰最为耀眼的存在。
唯独她赢衣,无人问津。
凭什么?
“你呢?有没有受伤?”悸云放下了心中的戒备,上前走了几步,关切地问道。
赢衣略有些动容,亦向后退了几步。
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人会过问她。
无论是因天寒地冻而瑟瑟发抖的夜晚,还是高烧不退在鬼门关走了一遭的时刻,又或是行路不慎时磕破了头的正午,都从来没有人,哪怕问候关心过她一次。
赢衣已经习惯了,在跌跌撞撞中长大。如今,她的羽翼已经足够丰满强大,再也没有人,能伤害到她。
那些多余的关心,她也不再需要了。既然最需要的时候没有得到,如今更加不会稀罕。
“悸云姑娘,我劝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赢衣冷冷地注视着悸云的伤口,目光停顿了一会儿。
而后,从袖口中掏出一枚药包,扔了过去。
悸云想也没想,顺手用没受伤的手接住了。
又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家伙。这赢衣的性子,在某种程度上,竟与晏希颇有几分相似。
不知这大户人家出身的女子,是否多少都有些嘴硬心软。
“多谢。”悸云抱拳道。
“就当是还你一个人情。”赢衣别过脸去,似乎是在掩饰自己的神情,“杀我的人,你们应该都认识吧。堂堂晏家大小姐,竟成为了太子的爪牙,帮他暗杀朝中大臣及其官眷。倒也是个震惊内外的笑料。若是传出去,还不知道北边的襄夷人,要如何笑话我们。”
“你说什么?”悸云紧攥着药瓶,对赢衣所言之事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
她最信任的挚友,竟成为了仇人的羽翼。
怎么会这样?
“一个月前,太子以谋逆之罪将晏雄羁押。而彼时,晏家的长女晏希仍然昏迷不醒。太子便设法将父女二人押解至京中。先是将晏雄羁押至天牢之内,而后,便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将晏希唤醒了。”赢衣明面上虽只是个小小庶女,但她遍布大丰的眼线却强大的可怕。丰朝的任何风吹草动,仿佛都掌握在她的股掌之间。
悸云回忆起方才与晏希厮杀的场面,心如刀绞:“她,好像不记得我了……”
“我知道云南有一种巫蛊之术。是将马蜂的巢穴混合银环蛇的剧毒,研磨成极细的粉末,装在一枚小小的巫戒之中。那巫戒上藏有一根毒针,凡是被毒针刺中的人,便会中下诅咒,长睡不醒。而解咒的办法,便是再次用毒针扎入心脏。然而,此种解法会令人完全丧失记忆,宛若新生。”赢衣背着一只手,娓娓道来。
悸云闻言,回忆起晏希沉睡前后所发生的一应大小事件,发现的确是在太子走后,晏希才突然发病。
这一切,竟然都是太子封元的诡计!
“不过就算没有中下这种诅咒,晏希也活不长了。她体内只有三分之一的玄觞,最多只能像她的娘亲一样,活到二十岁。”说到此处,赢衣的眼中划过一丝惆怅。毕竟晏希与她年纪相仿,难免共情。
“你竟然知道玄觞?你还知道什么?”一石激起千层浪,悸云诧异地看向眼前这个小人儿。
赢衣强大的信息脉络,令她万万不可小觑。
用不了多久,等赢衣再成长一些,必定会成为令整个丰朝都为之震动的人物。
“我还知道你真实的身份,是云家的独女,是传奇宝物玄觞的第十五代守护人,云玦。不过你放心,我对那玩意儿一点也不感兴趣。只有不够强大的人,才会寻求捷径。而我赢衣,不需要。”
“报——”一名江湖打扮的高手从树林中钻了出来,向赢衣行礼道,“阁主。”
“什么事?”赢衣淡淡地看了她的属下一眼。
“弟兄们都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动手。”
“好。”赢衣的嘴角微微勾起,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转而对向悸云二人说道,“我要干一件大事,二位有兴趣一起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