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耳中的“嗡嗡”声,茉然挣扎着醒来。一个幽暗的洞里,墙壁湿涔涔的滴哒着水滴,外面隐折出来的光让她费了很大的劲看清洞内情形。粗糙幽深,暗沉阴湿,立棱竖起的石头似被风化般,偶而还传来轰隆之声……茉然向光的地方用力的爬去,一个软趴趴的东西被她抓住,猛一失神,暗沉沉中,她绝望的发现小宓在地上奄奄一息。
此时小宓鼻息里微弱的气息进少出多。茉然用自己仅存的可怜的真气输向小宓,却发现真气如同石沉大海,在小宓身上得不到半丝回应。
“小宓,快醒醒啊!”茉然喊着。
声音在洞里此起彼伏回荡,愈发阴森幽魅。
“哈哈哈哈哈……”一个声音在空荡荡的洞里飘浮,说不清男人或女人的,茉然惊惶的四处张望。
她下意识的拉住小宓的手,小宓的修为耗之将尽,形体忽有忽无。
“怎么办?”茉然心底发慌。
“主君,这次收获颇丰,蛛仙应该可以归魔了吧!”女人的声音。
“她早就是带着仙骨的魔了!”男人的声音。
很快,这对男女出现在洞前。女的蛇腰媚骨,面容娇好,柔波中带着杀气。男的一袭黑衣,倒也算是英俊潇洒,只是黑暗暗里阴气十足。
他们二人像赏花游景般从洞前飘过,一会又飘了过来。
“娘子,这个应该就是茉族族长了吧!看她眉目……”男子话还未说完,女人已经插话了。
“主君觉得如何,再充实一下后宫?”女人邪笑妖声,眼神却射着毒光,嘴里突然吐出“信子”,吓得茉然后退了好几步。
“娘子,勿要多想,我们需要的,你懂!”说罢,他掐她的脸幽幽的笑。
“君上……”女人的一声嗲嗲直酥入骨头。
……
茉然以为他们多少会和自己有些交流,结果却大失所望。看样子这两位只是来查一下战果,而自已,不幸成了战果之一。他们很快悄失了,洞里虚无得仿佛她的存在都是奢侈。
她不由再握小宓的手,刚才还虚弱无比苍白无力看似马上要死的小宓,状况比之前竟然好了一些,形体也不在若有若无,气息稍稍匀称。
茉然暗自称奇的同时忙扶她坐起,欲再度她真气。她竟然坐住了,这让茉然欣喜若狂!可是,她现在也是弱虾一只,力量太微不足道。眼下她额头虚汗淋漓,小宓却陷入无边无际的沉睡中。
只能等了。
时间过得昏天昏地无边无际,茉然醒了又睡,睡了又醒。这一日,她还在迷蒙中,仿佛听见有人喊她。
“族长,族长……”
“小宓!”茉然一惊,眼睛瞬间睁开。
果然,小宓唇齿同色,人散散的搭在地上,眼神黯淡,努力凝定看着她。“你不要说话,保住真气!”
“没用的”小宓气若游丝。“族长,今日估计要分离了。你一定要出去,有内奸!”她似用尽最后一丝气力……话音刚落,她的身体像被各种游丝牵着,起初是深深的银丝团,渐渐的,越来越淡,随着洞穴,一丝丝溶进空气里。
茉然茫然的看着,泪水冲洗着她的脸,泛着浮光。她想伸手抓住,本以为抓住了,再打开时,却什么都没有。她努力去找,任凭如何努力,怎么也分辨不出来,哪个属于小宓的,哪个属于空气的。
……
一种莫名的绝望袭满茉然心头。
“总不能就这样死了吧!”她问自己。“娘子!娘子一定会派人来的!这么久不回去,她定要派人探看!既使不派人探看,爹爹也会寻的!”想到这,她的心里窜出一缕温暖,心下略微安稳。可当她迷蒙的眼眼再看四周,顿觉四肢冰冷。
什么也看不到,没有光,没有墙,没有路,灰薄的气息茫茫得,四周全是灰朦朦的……隐隐可见的……只有她的呼吸……
浑浑噩噩的不知多久,茉然用尽各种方法皆是徒劳。
突然一日醒来,她发现自己被捆仙索牢牢的捆住。任她如何强行运气调丹,如何竭斯底里,周围伊然寂静幽森,照旧看不见前方,靠不到后面,最可怕的是,她整个人悬在空中,似气球般左右飘晃。
努力是那样无用!茉然不甘心的放弃着,醒着昏着,昏着睡着……如此又不过了许久,她虚飘飘的想:“就这样死么?”突然冷汗一个扑棱,从全身发散。
不甘心,很不甘心!
“到底是谁?谁要害我?”茉然凝神。“米遥吗?这个人讨厌点!但怎么也到不了冤仇和地步!其它……”茉然又想:“仙宫里,属我最散漫,对任何人也造不成威胁……”茉然想了半天,理不出思绪,却被灰薄气息涌来的一股朽朽的气涌着,没了知觉……
折磨人的幺蛾子太多。洞里有段时间出现的一撮烛火,让万念俱灰的茉然瞬间看到希望,飞蛾扑火般寻找各种逃跑的出路,就在她自以为快成功时,洞又变成一个大大的球。油腻的顶使她恨不得分分钟死去,球外又莫名出现丝丝缕缕的光……反复的折腾反复的死中求生反复的让人绝望,加强版的猫玩老鼠使茉然记不清如此已经多少次,但她一定要出去。
……
醒来,她吐故纳新,调整内息;困倦,她依洞形而卧,随遇而安。
如此,茉然发现平心静气如她,修持增加也如她。
可是,什么时候才可以出去啊?
……
洞里,她做过各种各样的梦。最惊悸的一个梦,就是她在一条路上走着,两侧黄金叶铺地,只是,这条路像一个竖着的圆,在她眼里始终是一条线,任她如何走,都会走到最初的地方……醒来,地上满是深褐色的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