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就拿去她那儿请她帮忙浣洗,虽然大家都不是有钱人,给不起工钱,但能拿些自家地里出产的粮食抵工钱,总算让她们娘俩不至于饿死。郑康和我说,县衙里的聂县丞和翟师爷也常常私下托他给她们母女带去一些米面。”
屋子里静悄悄的,听完秦萧萧的故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谁都没有出声说话。过了良久,许彦抬眼看向李牧,只见李牧没事人似的专注于整理自己的仪容,他端正地坐在那里,整了整自己的袖口,拢了拢自己的发冠,又试了试茶盏内的水温,慢条斯理地品着陈茶,怡然自得,好像在等待某人在某刻的到来。
屋内的滴漏依旧滴答滴答地响起,有条不紊地走过每一个时辰,滴答,滴答,打更声恰在此时响起,从县衙外传进屋内,提醒着人们卯时已过,辰时已至。“扣扣”屋外响起敲门声,侍婢在屋外柔声细语地通传说:“几位大人,萧萧姑娘到了。”
许彦记起昨日与秦萧萧的约定,便让侍婢请秦萧萧进来。只听得侍婢应声下楼,不一会儿,两人一前一后走上楼来,前者有意放轻脚步,走的迟缓,以便维持仪态;后者走的坦荡有力,每一步都迈的很扎实。
屋外才刚显出二人的身影,不待侍婢敲门通报,许彦便抢先在屋内说:“请秦姑娘进来。”
木门哗地被打开,习习凉风先秦萧萧一步窜入屋内,带来馥郁的栀子花香。大片大片的暖阳直直照进幽暗的室内,毫不吝啬地倾泻在每个人的身上,秦萧萧昂然立于光下,剑眉星目,似孤梅冷月 ,她坦然地直视着屋里的人们,先看到林崖,再在许彦处略作逗留,最后,目光停驻在李牧身上。风忽然变大了,将平整的书页掀乱,零散的纸张被吹落在地上,加剧了这个乱局,许彦和林崖忙离开位置弯腰捡拾吹落在地上的物品。在这一瞬间,另外两人只听见了风从远方传来的声音,那是风吹过无边树木,打落纷纷树叶的声音,那声音如此萧肃、如此凄清,又是如此的,蕴含生机——蓬勃的无限生机。
“萧萧姑娘,你很守时。”李牧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