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陆成轩曾经也和普通的小孩子一样。 脆弱、敏感,渴望玩伴。 林深确信自己曾经触碰过陆成轩的内心,见过他最真的一面。 可机器是会自我修复的。 越成长,越接近出厂设置。 直到现在,似乎茫茫岁月中,从来没有谁曾经在陆成轩的世界留下任何痕迹。 他生来背负了比其他人沉重太多的东西。 谁都没办法怪他。 林深阖上眼帘,过了很久才重新睁开,稍稍用力吹了一口气。 纸张转瞬即倒, ❇(格格党文。学)_❇, 是陆成轩走到了窗台这一侧,弯下腰捡起地上的纸。 随后在抬头时始料未及地和林深对上视线。 由于常年宅在室内,林深皮肤偏白,阳光照射下眼皮上青色的细小血管都隐约看得见。 他眨眨被光线刺痛的双眼,顺势伸了个懒腰,抬手抽走陆成轩手里的纸将揉成团,反手丢进垃圾桶,面无表情打量着陆成轩。 “你看不出来我想跟你吵架?”他说。 陆成轩往右微挪两步遮住阳光,点头:“看出来了。” 林深抬高音量:“那你给点反应不行吗?看我生闷气让你很爽是不是?我为什么想跟你吵架,你问我一下是不是能死啊?” “我知道你为什么生气。”陆成轩说,“你不想让我出国。” 这下轮到林深不理解了。 “那你不说?” 陆成轩语气平静:“你口是心非说国外挺好让我去,然后自己生闷气。我无论怎么说怎么做你都不会满意,难道不是吗?” 林深来势汹汹,但其实比谁都清楚自己单纯就是在无理取闹。 他瞪着陆成轩,没几秒就哑火了。 两人对峙良久,最后以陆成轩无声地叹息结束。 他走回去把切好的果盘端给林深:“既然我说什么都是火上浇油,何必非要惹你生气。你如果心里有气尽管朝我撒就可以了,我不会和你吵架。” 林深差点气笑:“你就不能直说你不出国?长嘴干嘛的?” 陆成轩沉默片刻,沉声说:“我保证不了。” 其实当陆成轩坦白清楚自己心中所想的时候林深基本上都已经消气了。 这话一出,他往嘴里送水果的动作瞬间僵了一下。 “你不是说你爸问你的意见吗,他没逼你吧?” “他没有逼我。”陆成轩说,“是我自己本身也有这个打算。” 林深心中倏地一凉,把手里的梨丢回盘子里重重放在床头柜上,当场变了脸色,语气冷冷:“你想干嘛是你的自由,不用通知我。” 说完,林深直接背对着他躺下,放弃任何交流。 “如果留在国内,我无论做什么基本都被我爸掌控。”陆成轩凝望着他的背影,“但去北欧找我外公,我可以离开我爸的势力范围。” 林深倏然睁开眼睛,微怔。 所以方才他心口不一让陆成轩去国外之后,陆成轩想说些什么,但被打断了。 难道陆成轩其实是想问自己是否能陪他去? 林深不由自主攥紧的双拳被完全隐藏在被褥之下。他嘴唇动了动,有那么一瞬间真的很想转回去问个清楚。 可他已经选择用如此偏激的方式给刚才无理取闹的行为收场。 拿不起又不放不下的矛盾让人感到疲惫且厌倦,可无论是谁,似乎都很难改变这一点。 就 像陆成轩不会作出任何没有把握的承诺那样。 他的自尊也不允许他回头。 久久未能得到回应,陆成轩静静垂下眼,低声说道:“如果不出国……或许我也能做到。但那会很艰难,我没有十足的把握。” 没有把握的事情陆成轩基本上是不会做的。 林深注视着窗外刺目的日光,余光无意中扫射到了那束“惨白”的纸花束,定睛看了会儿才发现里面夹杂着一朵白玫瑰。 想了一圈,他倒没猜出是谁送的。 随便吧,都一样。 * “盐适量、味精少许、耗油少许还有什么蒸鱼鼓油半勺……连计量单位就没有全网找不到正常菜谱真的信了它的邪,啊啊啊啊啊啊啊真的都快要急死啦!” 520病房,林望野坐在病床边哭丧着脸吐槽,气得直抓头发,委屈地撇撇嘴:“我挣扎过了……只能做成这样,感觉好像没那么好吃……” 既然要给时渊带午饭,林望野肯定要亲自下手。放学之后一点都不嫌麻烦,借了姜博文的自行车回家做。 选的菜自然是时渊喜欢的辣椒炒肉还有干锅花菜。 但辣椒炒肉还好,相对来说比较简单一些。 可这道干锅花菜却不那么好做,对掌握火候的技巧要求很高,因为花菜本身吸油的原因,调料也不好放。 放少了完全不入味,如同嚼蜡。 一不小心放多又会导致太咸难以下咽。 林望野为数不多会做的几个家常菜都是和时叔叔学的。这道干锅花菜只教了一半,对方就临时接到通知要去西格维尔出差。 盼完星星盼月亮,林望野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