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尤物,但凡有个好的出身,哪轮得到那些满身铜臭的糙老爷们儿一亲芳泽,说不定能进宫里当宠妃娘娘呢!
赵执受不了他们了,作势要踹:“你们一个个都不累是不是?”
众人一哄而散各自回房,望钱来和赵执睡一屋。
躺下后,望钱来想到唐家的活儿,高兴得合不拢嘴,十分好奇赵执是怎么跟县尉要来这活儿的,赵执含含糊糊敷衍了两句。
望钱来一翻身,忽又问:“哥,真要娶媳妇儿的话,你喜欢好看的,还是喜欢能干的?”
赵执哀叹着翻身:“你能不能睡?”
望钱来:“咱们和龙彪斗了这么久,一向都是五五开,现在龙彪都娶媳妇儿了,咱们不能在这种事上落下啊。”
“哥,你老实跟我说,你是不是喜欢那个桑娘子,因为她出身不好不能娶,所以干脆也不成婚了?”
这觉是睡不成了。
赵执平躺着,双手垫在脑后,闭着眼懒懒道:“包娘子、桑娘子,不是能干的就是好看的,还有没有别的选啊。”
望钱来不懂了:“娶媳妇不就看这些?还要怎么选?”
赵执打了个呵欠,拉长尾音:“选喜欢的啊——”
望钱来一愣,万万没想到是这个答案,等他还想再深入问一下什么样的才是喜欢的,身边已传来呼噜声……
……
“嘶——”
雾爻疼的斯哈斯哈,可霓缨就站在床边,她喊也不敢喊,别过脸任耿驰搓揉手腕。
耿驰略显局促,可霓缨没有发话,他只能硬着头皮给雾爻上完了药。
“折腾一日了,早些睡吧,明早就要启程了。”
雾爻乖乖点头。
耿驰随霓缨出房间,忍不住道:“想不到小小一个太平县竟也卧虎藏龙,女郎可要派人再查查那姓龙的?”
霓缨竟是反应片刻才想到他说的谁:“哦,你说她翻进去的那户人家?”
这件事,雾爻方才已与霓璎解释过。
她跟着霓缨数年,早已不是当初随意闯祸的鲁莽丫头,之所以会翻进龙彪家中,全因无意间听到琅琊王氏的名号。
雾爻的轻功不俗,耳力与生俱来的灵敏,若有人靠近必会察觉且避开,可今日竟遇上对手,刚反应过来便眼前一黑,醒来就被捆成小船丢在小庙了。
霓璎听完,更多留意在那个绑她的人身上,此人功夫必定不俗。
耿驰:“爻娘子应当不会听错,王氏对女郎颇有敌意,女郎刚到宣州,这里便出现与王氏相关的人,会不会……”
霓缨笑笑,“世家如参天古木,内里盘根错节,旁支复杂多变,凡欲沾亲带故,多是有利可图。陛下初登大宝,王梵便位极人臣,孙女王氏又得后位,正是他族风光之时,就算八十竿子才能打着的关系,那也是关系,有心之人自会钻研攀附,不足为奇。”
“雾爻并非不懂这个道理,只是她近来看王氏不顺眼,所以一听王氏之名便起敏感心思,这才一探究竟。”
耿驰把霓缨的话在心里过了一遍。王氏得后位在前,设眼线在后,雾爻性情乖张,唯对崔家女郎忠心听训,也难怪会在意。
耿驰:“那女郎此前让爻娘子去打探龙彪是何用意?”
霓缨双手拢袖朝房间走,答的随意:“感受民风。”
耿驰觉得霓缨并未把话说透彻,转念一想,自己也无追问立场,索性不再多言。
“对了,险些忘了。”刚进房,霓缨想起什么,回头看了眼耿驰手里提着的刀:“你还会什么趁手兵器?”
耿驰如实答道:“略懂些剑术与近身擒拿,还有暗器。”
霓缨:“够用了。你这把刀过于名贵,在这种地方招摇过市实在惹眼,我为你另外备一份兵器可好?”
“但凭女郎安排。”
霓缨看他一眼,忽道:“虽然我不曾提,但你应当已从别的路子听到消息,归德将军苏子容率领五万兵马,与蓟州都督薛表联合击退蓟州以东的金池敌军,收复平、营二州。”
耿驰表情一僵,冷凝的眼神里当即跃动起蓬勃恨意,握刀的手骨节发白。
霓缨示意他进房说话:“也不必气的太早,薛表如此卖力收复失地,固然是想顺势将二州占为己有,可陛下未必会放任他如此。”
耿驰微怔片刻,连忙跟进房中,反手合上门。
霓缨:“二州多年来都为金池国所占据,百姓杂居,民风自成一体,若直接收复以常制管辖恐有难处,所以朝廷将另设安东都护府以抚民心,并不划入蓟州辖地,如今正在商议委任人选。”
霓璎的话令耿驰眼神一亮,一个新的想法顿时萌生,却又听她道:“我知道再没有什么比亲自手刃仇人更痛快。可你已试过,很难,不是吗。”
耿驰抿唇,目光渐渐黯然。
霓缨走到窗边,推开窗户,眼中映入幽幽夜色:“报仇这件事其实很简单。找到仇人,提刀,杀了他。你为我所用,便是‘提刀’的过程,我替你杀薛表,我就是你手里那把刀。若你连这一点都想不明白,始终纠结于亲自提刀血刃的痛快,我也不拦你。”
霓璎侧首,“你此刻便可北还,我会替你想好说辞卸了此行差事。至于你是要谋求安东都护府的位置和薛表作对,还是继续不顾耿家人死活筹谋你的刺杀大计,皆随你意。”
耿驰终于晃过神来,跪下道:“在下愿为女郎效犬马之劳,请女郎助我。”
霓缨看他一眼,“决定了,便要收心定性,此后身在江南,不可分心北地,若再生动摇……”
耿驰:“心意已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