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岁锁和手机样式很像,不知道有没有外网的信号接入输出功能。
广聆笑趴在桌边,小小的身躯斜靠向李楠。
“李楠哥哥,你的岁锁很好看,老师说下个月就会给我配岁锁了,你有推荐的款式吗?”
这句无心的话,听在李楠耳里却变了个味,总觉得小女孩在炫耀自己的营养液再生细胞功能。
“切,就你不用岁锁,你能耐,有本事你别生病啊。”李楠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腹诽道。
他戳戳点点屏幕,花花绿绿的界面和兰诺的那块黑绳岁锁比起来,美观又高级。
广聆笑其实是想等到了『上星联』后,找机会给兰诺换块新的岁锁,手机样式的目测会很贵,最好是腕表那种,比钱纳得的低档些,但好歹有屏幕。
小小不爱戴岁锁的坏习惯,得早点纠正才行!
“给你配就不错了,你还要挑,知足吧你!”李楠双指捏合,放大给广聆笑看:“喏,这本,《药物制剂疑难解析》,自己去找吧。”
他有意为难,用『上星联』的语言读出了书籍的名字。
广聆笑点点头,跟他说谢谢。
临走时,突然转身,正义凛然地提醒:“李楠哥哥,那个解析的发音,是卷舌哦!书上是这么说的。”
不等李楠拍案而起,她开朗地离开了。
胳膊夹着书,回到接待大厅,天天妈妈果然愁眉苦脸地坐在等待区。
广聆笑小心地绕过来往的大人,坐到了天天妈妈身边。
“阿姨!怎么样?”她一脸担忧。
天天妈妈望着眼前这张粉嫩的小脸蛋,散发着与粗布衣裳毫不相干的清纯,宛如清晨的花瓣,掐一把就能滴出水来。
她叹气道:“息壤的价格确实太贵了,我没有登记,也没有付定金,恐怕短期内,没法得到治疗了。”
正如广聆笑所说,息壤不是随时想买就能得到的,其定金不菲,『沃野地』的贫民不到万不得已,不会选择来购买。
天天妈妈抚摸了下广聆笑的辫子,揪起麻花的角,轻扫广聆笑的鼻子。
广聆笑打了个小小的喷嚏。
“广聆,阿姨只能攒够钱再来了,家里的田地还有段时间才能收获,春天——”天天妈妈鼓舞自己,“春天已经来了,还不算太遭。”
送走天天妈妈,广聆笑回到阅读室,直到吃午饭,都心不在焉。
侃塔略觉稀奇:“怎么了今天?魂不守舍的,鸡蛋也不爱吃了?”
他夹起一个没剥壳的水煮蛋,放到广聆笑的小碗里。
蛋应该是刚出锅,裂了一道缝,蛋白从里面溢出来,凝固成白色裙边,滋滋冒热气。
广聆笑:“老师,我们在培养皿里的时候,也像鸡蛋一样吗?”
真是天马行空的疑惑,侃塔笑了:“培养皿可不会裂成这样,蛋白质加热变性不可逆,鸡蛋的唯一用途,就是被人们吃掉。”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广聆笑吞下了嘴里包着的蛋黄。
她伸手,想再拿一个,被侃塔用筷子敲了下手腕。
“又想拿一个带回家?胆子越来越大了。”侃塔知道,广聆笑这是在“利用”自己的纵容。
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确实无伤大雅,但侃塔习惯冷不丁地提点她,注意规矩。
广聆笑计划失败,并不气馁:“没剩多久就要走了,多吃点鸡蛋长高点,才不会被欺负。”
侃塔:“得了吧,我还不知道你,不就是想带给小芭比吗?”
广聆笑严肃地纠正:“他的全名是兰诺·菲尼克斯·杜桥·博纳罗蒂。”
侃塔被这一本正经的模样逗笑,把碟子里最后一个鸡蛋推到广聆笑的碗边,示意她趁人不注意,塞进口袋。
广聆笑明白他的意思,主动和被动,完全是两码事。
前者是坏规矩,后者是法外开恩,她不动声色地应承了这份善意,没有感激地笑。
怎么说呢,只要结局是好的,她不会在意过程是顺利还是曲折,偶尔探探底线,即使出错,也会被原谅的。
广聆笑也从来不会干出格的错事。
“菲尼克斯?这个名字不错,先驱共工的名字,博纳罗蒂很崇拜先驱?”侃塔对那天救治兰诺的画面记忆犹新。
“崇拜?算不上吧,听博纳罗蒂叔叔说,以前在『天炉座』,很多人都叫这个名字。”
“那可不一样,共工和普通人,天壤之别,就像普罗米修斯之于克劳修斯一样。”
侃塔感慨,顺便把克劳修斯贬低了一番。
这并不稀奇,几乎所有读过书的克劳修斯都是这样被教育的。
普罗米修斯们为人类盗取了火种,克劳修斯却出于贪婪嫉妒对其赶尽杀绝,断绝了这一突变的可能性。
如果普罗们能顺利地进化和繁衍下来,营养液早就消失在《子夜经》的洪流中了。
人们自省,自责,反思了1000多年,却依然找不到新的火种。
可能这种探索和寻找是一种徒劳,但一代比一代谦虚的克劳修斯们认为,总有一天能够赎回罪孽,换取新生。
如此坚定的信念,和小说里带着地球流浪,寻找新家园的远古人类重叠,成为克劳修斯人亘古不变的,刻在灵魂中的『水印』。
侃塔则习惯性地输出他根深蒂固的反省教育,向广聆笑重申道:“要融入『上星联』社会,你也要保持这种态度,知道吗?”
“不仅仅是对自己的反思,还有对先驱共工菲尼克斯·米迦勒的尊敬,她为了克劳修斯付出了生命的代价,如果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