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和我去矿上?”
说完就皱着眉头,分析其中的利害:“矿洞上可以玩,只是运输车每天十几辆,来来往往的外人太多,我可没法时刻看着你。”
兰诺低头:“我就待在家里,哪里都不去,不行吗?”
博纳罗蒂:“那怎么行,你在家,连缘肯定开口说要带你!我们不能这么道德绑架她。而且笑笑走了,连缘估计也得——”
他把下巴往『沃野地』的远方抬了抬,表明连缘可能也会离开这里,出去找份工作。
这下兰诺更伤心了,甚至悲从中来,油然而生一种被抛弃的错觉。
“那我怎么办……爸爸,我哪里都不想去!我在农场待着也可以!”泪水打湿了粗布前襟,带着湿热的温度,灼烧博纳罗蒂的心。
他圈紧儿子瘦弱的肩膀,从小到大,兰诺一直像他脚边的玩具那样,小巧可爱,爱哭爱闹,有一万种方法让人疼爱。
博纳罗蒂叹气劝道:“农场就更不行了,小小……”
“不要叫我小小!”兰诺赌气地把鼻涕蹭到爸爸身上,别扭极了。
博纳罗蒂:“爸爸也不能叫小小,你要不跟着笑笑跑了算了,给人家做拎包小弟去!”
这显然是个玩笑,却让兰诺宛若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大而明亮的眼睛充满期盼,卷翘的睫毛像迎着太阳笑开的太阳花:“可以吗?我和笑笑姐姐一起走吧!我去让姐姐跟文官说!”
博纳罗蒂轻拍他的屁股,不让他动弹,恐吓他:“想得美呢!你也要跑了?你也不要爸爸妈妈了?嗯?”
兰诺深深知道他这是在暗示什么。
这个家里怎么能出现第二个不要父母的孩子呢?
芬高的离开,直接令杜桥卧床大病了一个月,她记恨自己的丈夫,拒绝注射他拼了命生产的息壤。
互相惩罚,互相折磨,全家都吃尽了苦头。
博纳罗蒂再次警告:“你记住了啊,这是咱家的秘密,别什么事都往外说,快说你记住了!”
兰诺恹恹地躺回去:“我记住了,不会跟别人说的,我都不记得了。”
这次讨论没有得出任何结果,两人也就不再纠结,动身往森林里走去。
两深两浅,两大两小,两对脚印在斜斜的坡道上留下清晰的轨迹,一直向前延伸而去,直到被灌木丛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