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役身折酬,别家都还没赔够,何时才能轮到我家?” …… 一帮人你一言我一语,都是在说于贵活着不敢问他讨这点债。 死了就敢么? 死了又问谁去讨? “主簿大人,严老知县与邓知县都说,欠债的人在,就该欠债的还,还不起便罚其挨板子,以役抵债,可现在那鱼头死了……” “子债父偿,天经地义,总不能让于家人把我们的债都赖掉吧!” “就是,我的也不多,就是去年秋天收的一筐桃子。” “我也不多,就是今年正月里花灯节上卖的两只香囊。” “我家那两壶酒也就是五十文钱。” …… 家家户户不多,总算起来也有好几吊钱。 “我们与那孽子早已断绝关系!” 一道苍老而悲愤的声音在大堂外响起。 “于贵家爹娘,你们来的正好。” 众人回头,见一对年老夫妇相互搀扶着,步履缓慢地走进大堂。 跟在他们身后的衙差向张州珉拱手道,“张主簿,于家的人执意不肯来领尸,我们好不容易才将他们带来。” 那对老夫妇双双跪倒在大堂之中,“张主簿,差爷说,我们若不来这趟衙门,官府就要以寻滋生事拿下我家大郎。这是什么王法啊!这孽子活着给我们惹了多少事?死了还要连累我家那老实本分的孩子?没天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