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不喜欢。”赵瑾瑜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再次保证,“也绝不会亲手给凤帝递出伤害王府的刀。”
“别那么紧张,若真有情,也没必要压抑自己,我赵惜言的女儿要顶天立地地活在这世间,要肆意洒脱,如此本王才不枉走过这人世间一场。”
宁王洒脱一笑。
“况且事情未必没有转机。”
赵瑾瑜此前就听过母亲口中转机二字,今天她心中涌起了解前因后果的渴望。
“那是什么?”
宁王笑着抚摸女儿毛茸茸的脑袋,狼崽子长大了,也会护食了。
接着面色一变,以从未有过的严肃,轻声道:“扶持凤翊星登帝位。”
“这怎么可能?”赵瑾瑜始料未及。
“宗亲凤翊月的呼声极高,男子强行登基只会引起朝廷的动荡,外敌虎视眈眈,凤帝这般做,只会将凤国推向岌岌可危的边缘。”
“是啊,有的时候我也觉得太疯狂了。”宁王低低叹了口气,“可我跟随凤帝南征北战,看着她从几十人的小队拉起,一直壮大到几万人,到最后站上了权力的顶端,再没有谁比我更了解她。”
“她同宗室的关系并不好,当初军队的服役并没有轮到还未成人的她身上,是宗亲逼迫她顶包。”
“你说,睚眦必较的人能眼睁睁看着宗亲在自己头上拉屎?”
宁王的话糙理不糙。
“现在的她或许还没能下定决心,这位帝卿还是回来的太晚了,大部分储君的权力都收拢在宗亲手中,凤国也经不起这般动荡。”
“可若真有一天,她做了这个决定,没有赵家的支持,区区一个男子如何坐稳皇位?凤帝自然会放下对赵家的敌意。”
“若是你想要,王府永远是最坚实的后盾。”宁王拍了拍赵瑾瑜的肩膀。
赵瑾瑜低头,握紧了双手,当真到了那天,王府需要应对的就不是凤帝一人,而是四面八方的威逼,母亲还有宁王府背后的将士们都会为此付出血的代价。
不值得。
“不说这些了。”宁王朝皇宫的位置眺望,裹紧了长袍,往内院走去。
好似在自言自语:“天真冷啊,也不知道会不会下雪,要是一直跪在地上,腿应该吃不消吧。”
赵瑾瑜凝视着母亲不再矫健的步伐,闭了闭眼,还是做出了决定。
“备马。”
**
大殿外。
凤翊星已经感觉不到双腿的存在,背脊依旧挺的笔直,身后大臣对他的诋毁如刮骨的刀,一刀又一刀让他认清现实。
再接着,不知为何,身后集结的大臣都散了。
大殿里灯火通明,没了大臣的威逼,凤帝还是没有让他起身。
寒风夹杂这雪珠子落入他的颈间,他骤缩了一下,无与伦比的酸麻从脚底向上蔓延,他身子轻晃几下,勉强稳住。
渐渐地,雪斜飘进屋檐遮盖的前庭,积起薄薄的一层。
“吱”,脚踩在雪地上的清响,他迟钝地反应过来,有人来了。
那人愈发的近了,带着融融暖意的大氅落在了他的头顶,热气逼人,他身子轻颤着,嗅着熟悉的清香,却没胆量掀开大氅质问那人。
只敢死死地咬着苍白的唇,释放出委屈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