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蔻瓦的校园生活还算顺利,她已经对逆卷兄弟这群蛇精病基本免疫了,每天晚上驶向学校的车厢里,当他们一车变态都在争执吵闹时,她可以完全不受干扰地埋头学习,学会了的间隙就在一旁津津有味看风凉。
或许是因为上次飞镖比赛的缘故,这群吸血鬼都不约而同默认自己是逆卷修的所有物,以至于对她丧失了兴趣,就连全年发情期的礼人,同她一起上课时也多半只是动动嘴皮子。
“蔻蔻,化学有什么好玩的嘛,你陪我玩呗。”礼人把下巴枕在课桌上,头顶的礼帽晃啊晃,百无聊赖地盯着蔻瓦做化学实验,蔻瓦腰板笔挺,郑重其事地往滴管里滴了滴硫酸铜,霎时间忧郁的蓝色在器皿中渗透漫延。
她对礼人的胡搅蛮缠置之不理,继续加入了氯化钠,整个试剂呈现出了相当漂亮的络合反应,有蓝色蜕变为纯洁无暇的靛青。
“成功了。”见状,蔻瓦情不自禁露出了微笑,礼人却眨巴下眼,似乎以为是幻觉一样,他甫觉面前全神贯注的蔻瓦格外陌生,尤其是那浅浅漾开的笑容,与她平时的百般修饰伪装判若两人。
“你看什么。”蔻瓦扭头见礼人表情不对劲,立马警戒起来,瞬间恢复了往常凶巴巴的模样。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做实验挺好看的。”为了显露无辜,礼人特意抖了下肩膀,他惯爱搞小动作的手老老实实揣在怀里,以示绝无非分之想。
“硫酸铜是挺好看的,蓝色总会让人想起天空和大海。”蔻瓦注视着光芒照射下波光粼粼的溶液,发出了由衷感叹,礼人亦被她的目光牵引到试管中央,那种堕落深沉的蓝瞬间勾起很多腐朽的记忆,只是喃喃道,“她跟那梦魇般的冰蓝几乎一模一样。”
“谁?”蔻瓦好奇问道。
“我......母亲。”礼人迫使自己移开视线,冷漠道,“总之,我不喜欢这种忧郁又抓狂的颜色,所以我从不去阁楼。”
蔻瓦被礼人的回答一惊,如果她没记错,礼人的母亲正是蛇族魔王之女科迪莉亚,难道逆卷宅邸的阁楼上有关联她的线索?
这个发现让她跃跃欲试,但同时,她注意到了礼人的极度不自在,一般人提起自己的母亲总是充满爱与敬仰,而在礼人这儿却是厌恶与排斥,可想而知科迪莉亚在世时与她三个儿子的关系并不融洽。
叮铃铃,下课铃声恰在此刻响起,礼人嗖的起身,神情低落,“我先撤了,蔻蔻你自己上课吧。”
“哦。”蔻瓦见他心情极差,便也没再多问,礼人步子压抑而缓慢,从背后看去,走路宛如一只黑暗孤独的花瓶,不知怎么,蔻瓦第一次对他产生了细微的怜悯。
她想起了创世纪之初的那些金色的红色的苹果,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但苹果也不是一天腐烂的,就如同太阳不是突然下山的一样。
在某种程度上,他们都只是卡尔海茵茨计划的牺牲品,天真与暴戾并存,最是无辜又可恨。
有一刹那的同情划过,但蔻瓦清醒之后已是吝啬施舍,尤其对方是自己仇人的儿子,于是简单地静了片刻,便将这种情感杂绪抛到脑后,她的目的从来只有一个,即是复仇。
半个小时后,最后一堂化学课也结束了,蔻瓦将书本资料整理到背包里,她身上穿了件很有质感的本黑色麻料,布料边缘极其稀疏地用线勾勒着一些海蓝色小蔷薇,素淡安静,古典蓬蓬袖的上衣竖在大摆的深色百褶裙里,在学校长长的走廊里走着。
迎面走来一群年轻洋溢的女生,口中喊着皓的名字兴奋往前奔,她们精致考究的制服上搭配着小方巾与墨镜,活力满满。
“欸,看那个女生,穿的跟我奶奶一样。”
“哈哈哈,还真是啊,好老旧的样子。”
女孩们笑容满面地蹦哒离开了,蔻瓦打她们身边过,听到了这些嘲讽,心里有点五味杂陈,以前自己也不是这样子古板的啊,谁不想穿的漂亮点呢。
一时之间自我安慰也不顶用了,她无奈地叹口气,正从楼梯走过,冷不丁闯出个声音,这声音懒散又冒失地告诉她,“你的腰还是跟以前那样细,这身衣服还算不错,我喜欢。”
声音的主人,逆卷修身体歪扭倚在门框前,面瘫着脸,好像和尚念经一样,“我还喜欢你的胸,喜欢你的腿,喜欢你的手,喜欢你的血,喜欢——”
“闭嘴!”蔻瓦当即炸毛了,见他又要开口,大庭广众之下生怕往来的学生看到,只能用手捂住他的嘴,把他带到一边去,小声呵斥道,“你一口气说这么多字不累么?”
修在她的掌心舔了舔嘴唇,湿滑粘腻的触感袭来,蔻瓦当即如触电一般把他放开了,她嫌恶地把自己的手擦了又擦,对着空气甩了又帅,好像那里栖息着一条毒蛇一样。
“累,你让我吸血,就不累了。”修随意倚着墙缓缓下落,发出慢悠悠的调侃,每当蔻瓦陷入慌乱时,他便有一种得逞的恶作剧似的开心。
“你不知道什么是羞耻心吗?”蔻瓦不想理他,她现在急于回到逆卷宅邸,去阁楼上找关于科迪莉亚的线索。
“哦,羞耻心......”瞬息之间,他突然移到蔻瓦身前,搂住她的腰肢,俯身对着她的耳朵吹气,“是不是意味着只要别人听不到,就不算羞耻,比如现在?”
“你神经病么。”蔻瓦察觉危险降临,使力发现推不开他,自己又不能太耗费能力乱阵脚,只能对他低吼,“你又想干嘛?”
“不干嘛。”修把下巴枕在她的脑袋上磨蹭,耐心又亲昵,举止轻柔像极了一只因太过温柔而吃不肉的金毛狮子。
“你想吸我的血?”蔻瓦只觉头皮发痒,那冷感与不适让浑身毛骨悚然。
“今天不饿。”修把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