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遗憾以这样的方式认识你,月浪卡拉。”蔻瓦简短地说完这句话,愤怒就像千百年无法阻隔的岁月一样,慢慢平息了,她失望的眼神像深渊,有点茫然地想象着始祖一族的未来。
或者说,根本看不到未来。
真是个悲哀的事实,蔻瓦克制住想要动手的冲动,极其落寞而不甘地与卡拉隔开距离,站起身。
卡拉无法理解她这般的失落,只是想阻止她离开,他试图以一贯的高高在上发号施令,“留下来,古施纳贝莱。”
蔻瓦不予理会,当她要在撤离前,把橄榄色的马鞭草一饮而尽时,肩膀被一只大手重重压下了。
“一个绅士,理应为冒犯到女士而道歉,不管是出于什么缘由,卡拉!”
沙哑的嗓音盘旋在头顶,来人是喝的酩酊大醉的始祖王,他粗糙的大手把蔻瓦按回原位,以难得一见的专业姿态调了杯马丁尼,冰至零度的杜松子酒里加入一滴绿茴香,这是一种古老的配方,缓慢的品尝过程如履薄冰,让人冷汗直流,却又如痴如醉。
“给!”他客套地递给蔻瓦,蔻瓦抿了口,还算满意地点点头,火气不得已消了大半。
“卡拉,你应该向古施纳贝莱道歉,你让她伤心了。”始祖王呵斥自己的儿子。
“不至于。”
蔻瓦客套着拒绝,孰料卡拉真的对她行了记绅士礼,当他想要致歉似的亲吻她的手时,蔻瓦忙不迭后退半步,于是他的眼神很自然而然地飘落到了她的胸上,虽然在察觉到她的不爽之后便飞速移开了,但他苍白的颧骨上仍留下了大片红晕。
呵,男人。蔻瓦扁着嘴,无语至极,她猛灌了一口酒,结果又差点被始祖王的话给呛到,“好,既然嫌隙消弭,你俩也是相谈甚欢,相见恨晚了!”
他的声音敞亮而雄厚,整个晚宴大厅都将视线投聚而来,蔻瓦一脸懵,后知后觉发觉不对劲时,想观摩下卡拉的反应以作判断,但他却刻意闪避着自己,脸色也愈发红了,似乎在为刚才偷窥被识破的行径不耻。
吉斯巴赫一手拍着蔻瓦的头,另一只手拍着卡拉的肩膀,用高高在上的腔调豪迈道,“月浪卡拉,我吉斯巴赫的儿子,将来的帝王,配你古施纳贝莱正好!”
霎时,整个大厅都响彻着他雄厚的回音。
“王,你喝醉了。”蔻瓦当即否认,但被吉斯巴赫以更高的声调盖过,且态势一山更比一山高,“醉?不存在的,孤很清醒。”
“你未婚,卡拉未娶,你们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再般配不过。”
见卡拉面瘫着脸始终不表态,蔻瓦只能孤军奋战,几乎是吼着说,“可他太小了。”
“小?哪里小了,等千年万年之后,你们之间的年龄之差也不多只是毫厘。”始祖王捏着手指头强调那一丢丢的年龄差,自认为高瞻远瞩,有理有据令人信服,在场烂醉的魔人们都异口同声喊起来,
“般配!般配!”
蔻瓦一脸生无可恋,只觉得他们吵得聒噪,可能这就是今天鸿门宴的重头戏吧,里应外合等着她往里钻呢,但转念一想,她意识到这或许是在验证她的忠诚。
按照以往的规律,各大家族的忠诚与效忠也并不一定是依靠婚姻绑定的,估计自己销声匿迹的这些年,令始祖王起了疑心。
蔻瓦叹口气,始祖王天性多疑,只是未曾想竟然疑心到她身上了。
“你说句话啊,月浪卡拉。”
“无话可说。”卡拉用那张写满了禁欲与疏离的面孔,冷静回答她,“我自然听从父王的安排。”
“欸,这就对了,这才有个王的样子!”始祖王满意地举杯,引来大殿第二波祝酒高潮。
“我拒绝。”蔻瓦挥手制止,顿时无数人的酒杯停亘在空中,细小的酒沫正从酒杯中碎雪般溢出,下一秒她就站到了殿内的巨大的白色天使神像下,一把夺过了大天使石膏巨手中的圣剑。
“你不是想跟我决斗么,来啊。”在魔人们瞪得又大又圆的鬼眼见证下,她将圣剑锋芒正对卡拉,发出邀约,卡拉在她察觉不到的角度露出微笑,几不可微的一撇。
他旋即将询问的目光投向自己的父亲,始祖王默许了,他捋着胡子发出调侃,“我看你们这不像是决斗,倒像是比武招亲,不妨这样,谁赢了就嫁给谁好了。”
大殿内发出一波哄笑。
蔻瓦磨牙霍霍,存心借着决斗的名头将联姻的事情压下去,见起哄声连绵不绝,她对着旁边看热闹嗑瓜子的十二名圆桌长老劈头盖脸就是一吼,“还不快主持仪式?”
长老们的瓜子被她一嗓子惊的落到地上,来不及捡拾,他们几个老头子忙临时做法,念经一样对着围城一般的看客们道明规则,“以始祖之名,此场决斗公平,公正,不得偷袭,不得滥用武器......光明正大为赢,倒地不起为输。”
他们唠叨着念了大约一刻钟,给予了全场神圣的沉默效果,无人再敢高谈阔论一句话,只有窸窸窣窣的讨论规则以及谁赢谁输的絮语不时交接入耳。
蔻瓦对决斗前的安静现场很满意,她对卡拉扬起下巴,“别忘了你说的,我赢了你会处理调查食尸鬼的问题。”
在她所依托的天使神像的对立面,黑色高大的恶魔雕塑牢牢盘踞着,露出它锋利的利爪与獠牙,卡拉阔步走到雕塑下,从那扭曲弯长的爪缝间,断下一截夏瓦钢长剑。
而后,他对她凌厉道,“你输了呢,要嫁给我吗?”
“闭嘴。”蔻瓦打定心思要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储君,随着始祖王的一声令下,他们同时执剑砍向对方,内殿的交锋,紧锣密鼓地上演了。
“你答应决斗,是为了让我调查食尸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