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元丰卧床休息了几天。
调理师叮嘱:“您最近情绪波动太大,血压降不下来,头会一直晕,情绪调节是最重要的。”
这些话听了不下万次。
冯文树把调理师送出去,折返回来,劝道:“等您养好身体,事情过几天再说。”
“残躯再好也不可能恢复到从前,”项元丰按着太阳穴,强调:“你亲自去把人带过来。”
这事不好办,冯文树:“下个月要举行婚礼,景天少爷那边……”
“婚礼的事情交给小辈门去处理。”
项景天回国后,对项元丰表现十分疏远。
没回老宅住过,两父子见面餐桌上半天不说一句话,死气沉沉。
他叹气,声音瞬间衰老了:“天儿心里怨恨我,所以不让我插手婚礼的事。”
“二十几年前就该终止的悲剧,二十年后在他身上重演。”
冯文树:“吉人自有天相。”
项景天的体检报告不容乐观,国外医生预测他生命期限很短。
止疼药总有失效的时候,再好的药效治标不治本。
“项家不能没有继承人,更不能断在我手上。”项元丰闭上眼,疲惫道:“去把人带来。”
宋挽凝没收到项景绅的奖励,先收到项元丰的邀请。
繁忙之中有点时间陪徐芸,两母女出来散步。
天气越来越冷,徐芸每天坚持出门散步至少一小时。
回去的时候,宋挽凝带着口罩送到楼下。
“没空不用特意回来。”徐芸拉着她的手:“回来待不了多久又要走。”
宋挽凝抱着徐芸撒娇,下巴搁在肩膀上:“我想你嘛。”
“多大的人了,老喜欢撒娇。”
嘴上这样说,心里开心极了。
宋挽凝重复交代她要多吃营养品,补一补身体。
“在吃在吃,每个月送来的补品,根本吃不完,出院到现在,我胖了七八斤。”
“不胖,看起来刚好,还能再重一些。”
徐云:“小挽,妈妈天天在网上看你的新闻,别人评价有好有坏。凡事记着,你在妈妈心中永远是最优秀最好的。”
“千万别被负面评价绊住脚,有假期再回来,有事给我打电话。”
徐芸想了想确定没有遗漏什么,宋挽凝一一答应。
刚走到地下车库,没来得及上车。
“宋小姐,请留步。”冯文树的声音传来。
宋挽凝抬头,不远处站着几个人。
什么情况,一会儿称呼她少奶奶,一会儿宋小姐……
特意在等她?
“冯叔。”压下心底的疑问:“有事吗?”
后面几个人面无表情,看上去像保镖。
警钟敲响,她紧紧拽住车门把手。
冯文树笑得和蔼,慈祥道:“别紧张,我们老爷请您来喝喝茶,聊会天。”
项元丰她喝茶聊天?
无稽之谈。
宋挽凝第一反应是找项景绅:“改天吧,我今天安排了工作。”
冯文树拦在车头的位置:“不会耽误您很长时间。”
宋挽凝不想去,没收到项景绅的消息,说明项元丰要单独见她。
去了准会上演一出豪门驱赶贫困户戏码。
何必给自己找罪受。
保镖目光不善看着这边。
眼下走不了。
“您信我,喝杯茶的功夫,耽误不了什么事,”冯文树背着保镖朝她使眼色,小声提醒:“您也不想让二少为难吧。”
让项景绅为难?
宋挽凝妥协:“最多两小时,经纪人会来找我。”
“您请。”
四十分钟后,两辆黑色轿车驶入一栋别墅内。
环境称得上雅致,与老宅风格不同,融入了欧洲教堂元素,属于西式古典风。
项元丰喜好挺多变?
明知道对方不会说好话,宋挽凝在来的路上打好腹稿。
谁知对方不安常理出牌。
“天儿说过,邀请宋小姐来参加婚礼,不知你愿不愿意出席?”
怎么说到项景天的婚礼了?
开场白出乎意料:“当然,我跟景绅一定到场祝贺。”
“请问宋小姐,你以什么名义来?”
项元丰逼她先开口。
宋挽凝压低视线,复又抬眼:“作为项景绅合法的妻子,这是我应该做的。”
项元丰轻蔑的笑了几声:“成为项家的新成员,婚礼是入门券,昭告亲朋好友,举行盛大的欢迎仪式。”
“看来宋小姐甘愿默默无闻。”
没举办婚礼,对外不承认她的身份,在圈子里等于无名无姓。
直接说她名不正言不顺好了,拐弯抹角的骂人。
“婚礼流程繁琐,我不喜欢做麻烦的事。”宋挽凝实话实说:“能跟心爱之人白头偕老,胜过一切形式主义。”
这句话无端戳中了项元丰的心病。
他给了首任妻子任美玲一个世纪婚礼,婚后相处仅有短短一年多时间。
回忆短暂,不够填满缺憾。
他重视事业,家庭摆在第二位。
“伶牙俐齿,”项元丰直白道:“被情情爱爱牵绊的人,做事束手束脚,项景绅不需要绊脚石。”
宋挽凝自知入不了项元丰的眼,不期望不强求,更没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