捻子树是一边开花一边结果的植物,而这个时候,正是花逐渐少,而果子逐渐成熟之际。 树枝上,挂着大量紫红和紫黑色的捻子。 捻子若酒杯,藏于山间枝叶之中。 高明程一只手提着摇蜜机,一只手拎着两只野兔,只得对范立成说道:“这玩意认识不?” 范立成顺着他指着的方向,仔细看去。 “是桃金娘!”范立成面露惊喜之色,他遇到一种自己认识的果子了。 这玩意有好几种叫法,叫桃金娘是书面语居多,日常的话,不同的地方有不同的喊法,什么山捻子、乌肚子、多莲、桃舅娘等。 高明程说道:“你去摘一点来吃吧,挑紫黑色的摘,别摘多了,一小把就行!” “哎,我知道,吃多了拉不出屎!”范立成兴奋的上前去摘捻子。 他爷爷奶奶家是开瓷窑的,家里人每天的生活,都围绕着瓷窑展开,什么挑选瓷土、捏泥胚、上釉、烧窑等,平时基本不去山里玩,他奶奶顶多在自家后院开了几分地,种一些常见的蔬菜。 所以范立成虽然吃过桃金娘,但那是买来吃的,并没有亲自在山里采摘过。 再早熟的孩子,那仍旧是孩子,对于摘野果,总是充满兴趣的。 不多时,范立成就摘了很多,因为手拿不下,他干脆拿高明程的衬衫兜着。 高明程都无语了。 刚刚还说吃多了拉不出屎,现在就摘个没完没了了。 不过他也没有阻止,有时候吃是一种乐趣,采摘又是一种乐趣。 下山回到家中后,高明程把东西放下,又领着范立成去小富山去,当然是没有上山,只是站在山脚下眺望。 高明程指着一片片果园,介绍着那些都是什么果树。 基本上当地有的果树,他这里都种了。 只不过大部分都是树苗,还不到结果子的时候,另外有几棵树龄大的,也不到果子成熟的时候。 比如那几棵本地的蜜桔,虽然青色的橘子能有婴儿拳头那么大,但皮厚肉酸,还不到吃的时候。 还有板栗树上的板栗,毛茸茸的刺还是青绿色的,里面的板栗还没有熟呢。 他们这边的板栗成熟的晚,得到九月底,才会陆续成熟,到时候无需你拿棍子去打,每天早上往板栗树下走一圈,就能够捡到掉落在地上的板栗了。 有些是刺球爆裂后,板栗直接掉落在地上,有些是和刺球一块儿掉落,这个时候就需要用鞋底把刺球踩住摩擦挤压一下,这样里面的板栗就会出来了。 板栗是不经收的,放上几天后,就会生虫,或者风干了。所以如果不是要采摘下来拿去卖,那么就不必特意打板栗,今天捡上一小把吃了,明天再捡上一小把,这样天天都能够吃到新鲜的板栗了。 而板栗不管是生吃,还是煮熟炒熟了吃,都是很好吃的。 高明程也向范立成介绍着板栗树。 范立成看着树梢上挂着的一颗颗青色刺球,惊讶了。 他自然是吃过板栗的,但并未见过树上的板栗。这一趟高家村之游,无疑是开阔了他的眼界。 当天晚上,暮色降临时,大铁锅炖着野兔,灶膛里还煨着鸡蛋。 鸡蛋用荷叶包裹着,埋进火堆里,慢慢的将之煨熟,这样煨熟的鸡蛋格外的香,并且据说更有营养。 灶膛里除了可以煨鸡蛋,还可以煨红薯、土豆和猪腰子。 不过现在家里只有鸡蛋,自然只能煨鸡蛋来吃。 高明程在厨房忙活时,范立成蹲在台阶上看黑虎和精灵吃东西。 今天猎到两只野兔,一只归高明程,一只归两狗,高明程将野兔处理好后,一分为二的丢在两狗的面前。 就这么生吃,场面自然有些血腥。 范立成是一边盯着看,一边五官乱飞。 “立成,鸡蛋熟了,快来吃!”厨房里,传来高明程的喊声,范立成应着,往厨房走去。 高明程正在用火钳把灶膛里已经烧焦的荷叶扒拉了出来。 一共煨了四个鸡蛋,他们一人两个。 荷叶上都是烧焦的痕迹,但把荷叶展开后,一股荷叶特有的清香和鸡蛋的香味就扑鼻而来,引动着肚子发出饥饿的咕噜声。 范立成的确饿的很,迫不及待的想拿起鸡蛋剥壳,结果刚触碰到,就烫的他迅速的缩回了手。 “哈哈,你慢点!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先放在一边凉一下。” 高明程说是这么说,但范立成却见他直接拿起一个鸡蛋,就这么剥开了壳。 鸡蛋破壳后,属于鸡蛋的香味就更为霸道了。 这个鸡蛋由于在灶膛里受热不均,有半边煨的比较干,蛋白都呈淡黄色了,但这样的鸡蛋反而更香了,吃起来也很劲道。 “高叔叔,伱不怕烫吗?”范立成满脸纠结的问着。 刚刚还说让自己等会儿再吃的呢! “热气都锁在蛋壳里,把壳剥了,鸡蛋才凉的快!”高明程振振有词的说道。 然后也把属于范立成的两个鸡蛋敲碎了壳。 藏于里面的热气,就会顺着蛋壳的缝隙溢散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