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嫆不以为然,沉稳地走回了前厅。
辛芷柔也紧跟其后,一家子看似平安无事地坐下来用膳。
萧恒无意中扫过对面静花娴月的小姨子,不由得多看了一眼。
辛芷柔看到这一幕,桌下的手指恶狠狠地扯着。
不多时,她换上另一副温柔体贴的面孔,给辛昊盛了碗汤,“爹爹,您辛苦了,您多吃一些,补补身子。”
辛昊眉开眼笑,“柔儿最是乖巧体贴,为父心里很是欣慰。”
“爹爹,如今女儿出嫁了,妹妹的年纪也不小了,也该到了议亲的年纪,姐姐身为辛家的大小姐,有长姐之责,也理应多提携提携妹妹。”
辛嫆轻轻一嗤,好家伙,原来在这里等着她。
大娘子来了脾气,阴阳怪气地道,“我自己女儿的婚事,我自会上心,用不着你来操心。”
苏姨娘瞥了辛昊一眼,辛昊不敢雷同大娘子,道,“柔儿说得,也有几分在理嘛,况且,贤婿也在此,咱们一起商议商议也无妨。”
大娘子忍着火气,撇过脸。
辛嫆倒是能忍得住,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管她辛芷柔使出什么手段,她都能接得住。
辛芷柔妥帖地笑道,“听闻京中邹大娘子过几日举行一场马球赛,邀请了各家小姐们一同前去,我记得妹妹球艺精湛,定能拔得头筹,到时候也好为我们辛家争光。”
辛昊抚了抚短须,“嗯,柔儿说的有道理,你不是一向最喜欢那些球啊、投壶的吗?去瞧一瞧,顺道看看,有没有中意的郎君。”辛昊看着她道。
辛嫆面上陪着笑,“嗯,女儿听从爹爹的安排。”
她抚了抚礼,抬眸时,正好撞见萧恒投来的眸光。
她想起前世,在她入王府被困之后,京中,也是有那么一场马球赛。
当时的辛芷柔凭借着精湛的球技一举夺魁,得到了太后的赏识,被太后认作了义女。
从此,她名声大噪,凭借着身份,为摄政王铺平了夺嫡之路。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辛芷柔是想借这场球赛夺魁,一洗婚前耻辱,好在京中树立人脉。
邀我一同参加,想必也是为了拜高踩低。
好,那她便要看看,辛芷柔究竟有何能力,能将我踩在脚下。
辛嫆的唇角扬起一抹唇笑,心中的战歌响起。
待送走了辛芷柔和摄政王后,辛昊站在门口转过身语重心长地说道,“如今你姐姐出嫁了,接下来,也该轮到你的亲事了。”
辛嫆陪了陪笑,只觉得头顶发麻,遂急急地回了房中歇息。
她躺在床上叹着气,忽而,门外的佩兰送来了一张帖子,说是邹大娘子送来的。
辛嫆打开一看,是五日后的马球赛请帖。
她坐直了身子,“芸香,快去把我的马球杆子拿过来,还有打马球的衣衫。”
芸香走过来道,“姑娘,这么晚了,你还要那杆子做甚?前几日,我见那杆子许久不用,被白蚁咬了一个洞,便让木匠工人拿去修了。”
辛嫆急急地穿上鞋子,“罢了,那个坏了就坏了,走罢,陪我出门买一把新的。”
天边的余晖尚完全消退,华月街的夜市也才刚刚开始。这条街没有宵禁,来往的也都是京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街道的中央,鹤立着堂堂的京中第一盛世名楼,樊楼。
樊楼的隔壁,便是各家精致的店铺,全京城最好的东西都在这里售卖。
当然,想要一把称手的马球杆只能在这月华街里买。
珍品阁中,辛嫆纤长的手指轻轻抚摸着木质的球杆。
她试着握起球杆,手感已经没有当年的熟悉了,她被困于王府三年之久,早已经忘记当年打马球的感觉。
若是这样上场,肯定会输给辛芷柔。
“辛二小姐,来买马球杆?”一道沉稳的男声响起。
辛嫆转了个身,猛然看到了一个不大想见的人。
“十一王。”她抚了抚礼,身上的水云色披风也随风而动。
“买礼物?”那人轻飘飘的道。
辛嫆吸取了上次的教训,解释道,“给自己买的。”
怕对方不信,又补充道,“京中的邹大娘子过几日邀请世家贵女参加马球赛,故而出门采买。”
胤允宸走上前一步,气质凌然。
京中贵女多爱参加各种宴会活动,这倒也不稀奇,只是上次一别,他有个事情始终没想明白。
“哦?我皇叔也去?”
辛嫆瞪了一眼,又不好瞪得太明显,遂道,“小女不知。”
胤允宸似笑非笑,“你上一次说,与我皇叔从此是路人,两人桥归桥,路归路,本王回去想了一夜,你要如何让本王相信,你对本王皇叔,早已经没有了觊觎之心?”
辛嫆看着他的后脑勺咬了咬牙,这人可真是……胡搅蛮缠……
“那十一王爷要如何才能相信……小女不会再对摄政王有任何觊觎之心?”她轻轻喘着气,这个人,还真是她命中的天魔星。
胤允宸低垂邪魅一笑,背手道,“不如,你嫁给我,本王日夜看管你,这样,你便不会再去觊觎本王的皇叔。”
他甚至笑得有些天真,说得跟真的一样。
辛嫆瞳孔一震,身子僵持。
这人真是个疯子!!!
“小女此次参加马球赛,并不是为了摄政王,也不知摄政王是否回来,参加马球赛,只是为了完成小女心中的一番心愿!”
她暗暗腹语,上次脱险是因为她演了苦肉计,不如?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