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雁水长舒一口气，二人继续踏上前进的路程，关于心魔里头住着谁的灵魂，都默契地选择了闭口不言。
虞江生要探查水云台的魆念来自何处，只能往秘境深处走。云雁水一路走一路薅各类草木，坦白后她并未刻意瞒着他此事。
秘境中草木被魆念影响，长势很差，好过没有。
随着绿珠内灵力的增进，她感觉身体重了不少，走路也不似之前那般轻飘飘，能下地了。
走到深处，魆念已经重到能凝聚成实质性粉末，空中漂浮着暗尘，也没了草木踪迹。
云雁水和虞江生在浓雾间，难以看清前路。她余光忽然见着一只墨蝶直冲自己而来，抬手捏诀欲挡时它戛然止在半空。
虞江生将它拦腰截断，墨尘在空中被划了一道长口，转眼又汇聚一团。
强大力量操控着它们纤细身体，很难直接杀死它们。
云雁水如今能运用的灵力更多，拎了把虞江生丢过来的剑抵挡，但它们对自己一招一式似乎分外熟悉。
而云雁水对它们的攻击方式，也感到眼熟。这些低劣手段很像上一次来绛宝秘境时遇见的‘虞江生’——
她一分神，一只墨蝶贴至她白皙颈侧，尖锐的细腿下一刻就将刺破她细嫩皮肤，却倏地止住了动作。
它们这次对自己似乎并没有浓烈的杀心。
墨蝶们围着云雁水飞了几圈，好似在确认什么。它们刚达成共识，圭璧已经从半空斩下。
虞江生左手握上圭璧，锋利的刀刃从掌心划过，以碧血铸寒刃。再次触上圭璧的墨蝶霎时自燃，死得一干二净。
剩余几只意识到另一人的棘手，它们再次归于浓雾，万蝶振翅的声响远远传来。
搬救兵？
她上前两步想看清|朝此处移来的黑压压蝶群，四周景象忽然扭曲，一阵天旋地转后，她身处环境大变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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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雁水坐在梳妆台前，一向素净的面容上了精致的妆，粉面桃腮，笑意嫣然。
自从小灵猫跑后，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笑了。
沈偃禾替她别好最后一只发簪，“好了，走吧。”
“师尊所说当真？”她起身，牵着沈偃禾衣袖，不真实问。
沈偃禾将她管得太紧，除了必要时候，她很少能去凡间逛逛。
师尊总说凡情绊修者飞仙，但云雁水修行无情道几百载，依旧忍不住为人间烟火驻足。
“为师何时骗过你？”他温声道，反握住云雁水拉在衣袖的手，带她下山。“再晚些，就要错过花朝节了。”
如此亲密的动作烫得云雁水手缩了缩，她抬眼看了一眼沈偃禾，他面上坦然。感到她的不安，别过脸问：“怎么了？”
云雁水直觉今日的师尊有些不同，之前二人从无这般亲密的接触。想到心心念念的花朝节，她压下异样否认，“我们快走吧。”
人间果然热闹，一路火树银花，人与人摩肩接踵。沈偃禾剑眉轻蹙，察觉到云雁水目光流连在他人身上，不动声色地将她往身侧搂了些。
“有糖人！师尊要一个吗？”摊主手下动作翻飞，一个和云雁水七八分似的糖人被递给她。
“姑娘好生眼熟，”摊主笑道，见二人牵着的手，“这位是姑娘的郎君？果真是一对神仙眷侣。”
沈偃禾拒绝的话停在喉咙，他点点头，要了一个。
云雁水从未想过他们看起来像一对眷侣，她敬重师尊如生父，就算要她和仇家喜结连理，她也不会对师尊生半分不敬心思。
她心头异样更甚，怎么突然想到仇家了？那些该挨千刀的玩意儿，都见鬼去吧。
这一打岔，错过了澄清的最佳机会，又听见沈偃禾问：“为师看不见，雁水帮我看看这个糖人做得如何？”
“很漂亮。”
摊主没收沈偃禾的那份子钱，指指对面铺子道：“两位若是玩得不尽兴，可去我夫人铺子瞧瞧。她做的棉娃娃，手艺是许多仙家夸过的。”
云雁水穿过人流，到了他说的玩偶铺子，老板娘面色和善，热情招呼他们进铺子瞧瞧。
她看了一圈，各式各样皆有，不由走向一排人样棉娃娃细瞧。
“这类猫猫狗狗的也有。”
沈偃禾听闻，对出神的云雁水道：“若你实在想那只偷跑了的灵猫，做只玩偶代替也可。”
“它性子野蛮，养不熟的东西没必要日日挂念着。”
小灵猫？它分明是......
心中异样感骤然破开迷雾，云雁水摸着棉娃娃的手一顿，记忆如泉水涌入脑海，她掌心刹那间凝结了灵力向他拍去。
“你不是师尊！”
她竟无意中入了那些墨蝶所制的幻境，回到了自己的过去！
‘沈偃禾’转身避开她的攻击，四周幻想再次扭曲，他藏在白纱下的眼晦涩地望了她一眼，同幻象一起消失。
云雁水头脑昏胀，她再睁眼时，见自己被关在一处水牢中。冷寂死水刚巧到她膝弯处。
她淌过水，攥住铁栏，整个水牢狭长阴湿，被分为很多间。里头关着的大部分都是灵族，都已经死亡。且尸首倒吊在空中。
铁栏外狭长的幽幽走廊，有几盏本因放置在地面的灯台，诡异的悬在天花板上，长明珠发出的暖黄灯光是唯一光亮。
水牢整体看起来，像被倒置了。
云雁水尽她所能，也没有找到虞江生的身影，她想毁了铁栏，但现在的修为实在算不上高，铁栏纹丝不动。
“虞江生——”心魔与宿主的链接，被外力强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