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地出现在他们的眼前。
身上的活力和江苔生周身的死寂气氛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街道上渐渐萦绕起淡黑色的雾,像在房子里一样。
江苔生的小手勾住萧长矜的小指。
萧长矜低头看她,她仰头,表情专注认真,乌溜溜的眼珠子直直看着他:“大哥哥,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他似受了蛊惑,只觉得此刻无论她提任何要求他都会答应,“可以啊。”
她的眉头舒展开,笑容温馨,手中凭空出现一把匕首。
“你帮我,杀了她们,杀了曾经伤害过我的所有人,好不好。”
萧长矜看着那把匕首,侧刃上还有血迹,那是他为了救刚出生的江苔生而留下的,手掌上的伤口还未愈合,血液凝成黑色,此刻他却一点都感受不到疼痛,只觉失去了神智,变得和江苔生一样漠然,像个听从命令的机器人。
他伸出手,接过那把匕首。
周边街景忽然快速变换,像是进入了时空隧道,隧道两侧飞速变幻着江苔生四岁之前的生活场景,这些场景不断后退,场景里的江苔生越来越小。
很快,时间定格,刚刚那个四岁,让他杀了所有人的江苔生不见了。
面前的是襁褓中的江苔生,还有,抱着江苔生的江振山,他抱着她,看着夕晖下墙壁上的青苔,笑道:“苔生,你叫江苔生好不好……”
他那熟悉的话语还没有说完,萧长矜的身体像是被操控了一般,他朝着那个婴儿,高高举起匕首,然后,用力刺了下去。
婴儿爆发出石破天惊的啼哭,鲜血溅了萧长矜满脸,一阵强光从婴儿的身体里爆破,炫目的光充斥了整个世界,伴随着婴儿哇哇的啼哭,萧长矜的眼角无知无觉地掉下一颗泪来。
他身体脱力,朝后倒去。
他倒在了出租房的床上。
就那么一个瞬间,他就醒了过来,此刻正是清晨。
这间房子是他大学毕业后在公司附近租下的,不大不小,四十个平方,光线很好,一到夏季,朝阳便是天然的闹钟,照得室内亮堂堂。
小蕙偶尔也会过来住。
此刻,她便躺在他的胳膊上。
他身子一震,把她也给震醒了。
“干嘛呀?”小蕙娇嗔。
萧长矜坐起身来,屋子里亮堂堂的,他的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很快,又被各种信息充斥。
他回头看了一眼小蕙,她躺在床上,无意识地抱怨着。
萧长矜理智地觉得这才是真实。
他二十一岁,刚大学毕业,是个生活单调的社畜,有个容貌尚可的女朋友。
这才是他的生活。
而不是,在极短的时间内,经历了别人几年的人生,企图挽救自杀的人却被汽车撞下高架桥,遇见一个孤孤单单的小朋友想要帮助她她却总是对自己说一些奇怪的话。
是梦吧。
江苔生。他还记得梦中人的名字,江苔生,他父亲老同学的女儿。
印象中他们并不相熟,他怎么会梦到她呢?
他记得,她好像是在16岁的时候自杀了吧,他不知道听谁提起过,好像那事上了新闻,他当时上高中,学校不让带手机,他也不爱上网,所以也不怎么了解,听到消息的时候,心中也只是小小地惋惜了一下。
为什么,他会梦见她自杀,梦见四岁的江苔生,不知道几岁的江苔生和大江苔生?
等等,昨天发生了什么,昨天他下班后发生了什么?
如果朝高架桥奔跑是梦中的场景,他为何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昨天下班后发生了什么?小蕙又是怎么躺到他床上的?
“小蕙,别睡了。”他摇摇她,把她摇醒。
“干嘛啊大清早的。”她揉揉眼睛,起床气旺盛,不满地嘟起嘴巴。
“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你还记得吗?”他扶着她的肩膀,十分认真地问道。
“你还好意思说?”一提这事,小蕙气得不打一处来,人也醒了大半,”昨天你拿我望远镜玩,说是有人自杀了,让我报警,然后你就头也不回地往高架桥那边冲。我怕你出事就在后面追,追不上你,我差点跑摔了……”小蕙说着,甩给萧长矜一记眼刀。
“然后呢?”萧长矜急切道。
“然后我就雇了辆摩的追你,可是你跑得好快,好像比摩托车还快,跑啊跑,你终于停下了,在那神神叨叨像演独角戏一样,不知道你说些啥,突然就开始跪地痛哭,路过的车辆不停按喇叭,又丢人又危险,后来来了俩交警,罚了一百块,把我俩给带下去了。”
“接着说!”萧长矜不自觉地厉声道。
也许是他的声音太过严肃,小蕙被吓到,委屈劲也上来了,“你对我凶什么呀,又不是我让你跑的,是你自己……”
“好好好,我的错。”萧长矜按下性子,抚抚小蕙的脊背,柔声问:“后来发生了什么?”
小蕙的眼神有几分古怪,但她还是接着往下说了:“后来我们就一起回来了,你洗漱完,打了两把游戏就睡觉了,睡得特别早,我就追了几集电视剧,也睡了。”
“没有发生别的事吗?”萧长矜蹙起眉头,小蕙说的这些,对他来说就好像听故事一样,他丝毫不记得自己有跪在地上哭、被交警罚款的时候,回到出租屋洗漱、打游戏、睡觉这些事情也没有印象。
“能发生……什么事呀……”小蕙的脸上浮起一层淡淡的绯红。
“在我的记忆里,我跑到自杀的那对母女身边,企图救下女儿,最后却被一辆汽车撞飞,然后,我就穿越到了另一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