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窈停住脚步，一脸不可思议地侧头看着秦臻，笑道：“秦总是不是出现记忆混乱了，我记得当时结婚我们就没有公布，如果离婚要说，岂不是打了秦总的脸？”
秦臻目光一沉，静默了一秒后再次开口：“如果打脸，也是和认识的人，刚才那个学生我并不认识，他也不知道我是否结过婚，那么提一句离婚又有什么关系，还是说，你不想让他知道你结过婚？”
说到最后半句，秦臻的语气赫然严肃起来。
季窈眨眨眼，诚恳道：“是啊，没错，我确实不想让人知道我结过婚，你说前两年都没人知道我结婚的事，离婚反而广而告之，我这是上赶着给人送茶余饭后的谈资吗？
“秦总这么贴心，但别把我也加进去，我可不只不想对刚才那个男生说，以后遇到的每一个人我都不想再提。”
秦臻被这一通话堵得哑口无言，脸色很是难看。
可就在季窈以为他会发脾气直接转身走人时，他却硬生生好转了脸色，假装无事发生般转移话题：“时间差不多了，爷爷让我来接你回家。”
“爷爷让你来的？”季窈下意识质疑这点，完全忘了最后一个词也用的不对。
秦臻抬眼看她：“不是爷爷让我来的话，我怎么会知道你今天也要回去。”
季窈沉默了几秒，她是有些意外，按照秦爷爷对她离婚的支持，不该在这个时候让秦臻来接她才对。
这种带着撮合，最起码想要他们缓和关系的举动实在意外。
可不管秦爷爷的想法到底如何，既然秦臻来了，她也没必要拒绝。
打车去天临山容易，可上山进别墅太过麻烦，有人自愿当司机，那她也就索性用用。
季窈嗯了一声，目光在临街的临时车位上扫了眼。
秦臻的SUV在一众娇小的车型里很是惹眼，她根本不用他指明，直接抬腿走了过去。
秦臻见她答应，原本紧绷的神色总算放松下来，长腿一迈，几步走到副驾驶的位置，绅士地将门打开。
季窈看着他的动作，毫不掩饰地皱了皱眉，说：“我坐后面，谢谢。”话落，她自己打开车门，很快弯腰坐了进去。
秦臻抵着车门的动作有一瞬间僵硬，但他到底习惯了喜怒不形于色，见后座上的人影坐定，他也只是轻轻将副驾驶的门关上。
车子很快驶入车流中，这个时间大学城来往的人本身就很多，因此光是这一段路就有了十几分钟。
十二点半，季窈下车时特意看了时间，距离秦家正常用午饭时间已经过去大半个小时。
“少爷，少……”
王叔照例过来接人，但第二个称呼刚冒出一个音时，季窈便笑着主动打断：“王叔以后还是叫我清筠吧。”
王叔明显是知道他们离婚的事的，听到这话，面上没有不解只有尴尬：“呃，清筠小姐，里面进。”
“谢谢王叔。”季窈灿烂一笑，在秦臻之前先一步进了大门。
秦爷爷早早在客厅沙发上等着，听到玄关的动静立刻转过头：“终于回来了，怎么这么久？”
季窈换好鞋刚要回答，身后一道更为响亮浑厚的男声就响了起来。
“大学城附近有点堵车，所以慢了点。”
季窈不能用手安抚突然被吓到的心脏，只好快走几步来到客厅。
“秦爷爷。”她轻唤了一声。
秦爷爷“哎”了下，招手示意她坐到自己身边：“饿了吧，这么久，早饭都消化完了。”
“其实还好，我在书吧能吃点零食，爷爷不用担心。”
“零食能顶什么用，”秦爷爷灰白的眉头皱了起来，转头就对阿姨吩咐，“快上菜吧，别把孩子给饿着了。”
季窈本想说不急，可想想不只是她要吃，说不定秦爷爷为了等她也是一点东西没吃过。于是，她点点头，主动搀着老人去桌边坐下。
这次吃午饭，秦母并不在家，一大桌子只有三个人不紧不慢地吃着。
季窈全程垂头，用心“干饭”，除了和秦爷爷偶尔说上两句，大多数时候都十分安静。
她其实能感受到秦臻时不时投来的目光，但除了忽视外，也没有别的办法。
在秦家，他总是有机会找自己的麻烦，倒不如闭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很快用过午饭，秦爷爷打发秦臻去书房替他收拾一些资料。
秦臻看着似乎有些意外，他瞥了眼和自家爷爷一同坐回到沙发上的女人，短暂犹豫后才应声离开。
“看到没？”
秦臻上了楼梯，秦爷爷突然嘴里冒出这么一句。
季窈摸不着头脑的“啊”了一声：“看到什么？”
“还能是什么，刚才秦臻那小子离开时候的眼神啊。”
……眼神？
季窈困惑不解地看着老人。
老人叹口气，但还是耐心说道：“你这丫头，没发现秦臻离开时对我这老头有些不满吗？”
季窈回忆了下，确实有些奇怪，但她并没有多想，反而点点头，试图在秦爷爷面前打小报告：“难道他是不想帮爷爷收拾资料？”
秦爷爷一顿，大概也是第一次意识到自己这位前孙媳妇有些迟钝：“他那是不想离开这里，指着和你多说说话呢。”
“……这，秦爷爷大概是想多了吧。”季窈显然不这么以为，甚至心里的纠结更重了一点。
难道秦爷爷是真想再撮合他们？可他们之间的矛盾结婚两年都没有消解，又怎么可能在离婚后解决。
秦爷爷无法回答她心里的疑惑，反而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