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未到正营业的Think酒吧中。
舞池尚且清冷,倒是位处于偏僻角落的卫生间里放着舒缓的音乐。
左岚川站在空无一人的镜子前,用粉饼一点点地修补着被一路疲劳摧残后的妆容。
她点着脚尖靠近镜子,活动着面部的肌肉,让自己慢慢进入最佳的状态。
确认过妆容没有问题,左岚川又后退几步。
看到镜子中的自己面容成熟,气质稳重,她这才满意地笑了笑。
今天,她驱车三个半小时从南市赶来北市,就是为了替死党过生日,顺带着见见听对方提起过几次的“准男友”。
她这个死党恋爱经历不算少,若是和年下男谈恋爱左岚川倒是不怎么担心,可现实是这个“准男友”比死党大了5岁,还偏巧卡在30岁节骨眼上。
enmm......她觉得自己得必须打个辅助。
今晚她一定要给自己的死党撑足场子,为对方与“准男友”将来的恋爱打好基础。
定好了今晚的作战方针,左岚川的思维又不自觉飘到了自己身上——
明天她还要应对一个自己父母不会出席的订婚宴席,面对原本就不太喜欢自己的男友父母她还没有想好具体要如何处理。
左岚川将想叹的气深吸进肺里,今日她可不能把自己的运势给叹走了。
她怕死党久等,也不再耽搁,直接出了卫生间,却没想到厕所门口正等着一个人。
——是她的男友谭墨!
“你怎么来了?”看到微微冒着汗、明显是赶过来的谭墨,左岚川之前的忧虑一扫而空。
她不禁感慨:有一个相处和谐融洽,疼爱自己,外形硬朗,正气十足的185男友,自己应该知足了。
左岚川小跑几步想上前拥抱一下谭墨,可被对方复杂的眼神制止了,她还是第一次看见谭墨这样不善的神色。
直觉告诉左岚川,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
“是出什么事情了吗?”左岚川原本笑颜如花的脸上露出担忧之色。
“他在哪里!”谭墨严厉地声音吓了左岚川一跳。
她?左岚川下意识回道:“我朋友在吧台边上,你从正门进来的时候没看见她吗?”
面对谭墨严厉的问题,左岚川一头雾水。
谭墨见到左岚川重归一年前那种艳色浓重的打扮风格时,怒火就已经烧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看左岚川似是还想隐瞒,他更是压不住自己的怒火。
“你来这里不就是为了见他嘛!你以为拿朋友当挡箭牌,就能把我耍得团团转了?!”
比起对方话里的内容,左岚川主要还是被对方的口气吓到。
她看着自己面前已然面目全非的男友,第一次觉得那么陌生。
“为什么不说话?!你和我交往的时候不是已经和我保证过不会再和别的男人暧昧不清了嘛,我们都快订婚了,你还大老远跑来找他?”话说出口,谭墨自己都觉得荒唐。
可见到对方那如同一年前当海后时的打扮,他又坚定了自己所认为的“真相”。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左岚川皱眉。
面对如此谭墨如此空洞的指责,她只能如此回复。
“你知道我父母是怎么提醒我的嘛,他们说你做酒吧行业心是静不下的。我百般维护你,才走到快订婚的这天。可你呢?”谭墨痛心疾首地看着自己细心疼爱的女友,声音颤抖,“我们分手吧,订婚的事情也作罢,反正......你父母也不会来参加。”
左岚川知道对方父母对自己有点意见,但还是第一次听见谭墨提起。
谭墨在她面前一直是个素养极好的人,若是他这么说了,那想必其父母的原话怕是更难听。
“我说我没有,可你......相信吗?”左岚川听到现在也明白谭墨误会了什么,她掏出自己的两部手机递向谭墨,“我们互相知道密码,你可以立马就查。”
这是左岚川所能想到的最好、最直接的解决办法。
谭墨并没有去接,只走近几步,压迫性极大地逼视着左岚川问:“你一直都那么聪明,双商都高,可笑我在一年时间里竟是什么都没发现。兼容一个比你大7岁的男人感觉如何?是不是特别有成就感?”
谭墨这几日回想过去种种,只觉毛骨悚然——
一年多前,他的经济学论文成功发表在一个著名的杂志上,与他一起在大学任教的同事们纷纷让他请客吃饭。
那天吃完饭后,微醺的同事兴致高涨,说要带谭墨这个禁欲的大龄男人见见市面,便去了无囿街上最有名的酒吧。
谭墨几乎是第一眼就被吧台里极其亮眼的左岚川吸引住了。
她眉眼含笑,顾盼生辉,举手投足间皆是错落有致,看上去是那般美好。
“那可是酒吧圈子里有名的海后啊,不知道有多少男人想当她的鱼呢。”谭墨听到身边的同事这么说。
他这才回过神收了视线,跟着同事一起去了卡座。
谭墨原本是歇了心思的,可眼尖的同事哪能看不出来。于是,谭墨输了酒桌游戏就被惩罚去问左岚川要电话号码。
吧台的客人很多,有男有女,其中绝大部分都是因为左岚川而来。
谭墨这样的谦谦君子根本挤不进去,还是左岚川眼尖地发现了他。
左岚川口气熟稔地让不点酒的客人们让一让,不用屈尊降贵地把时间浪费在她这么一个辛苦工作的人身上。
客人们很受用地散了。
谭墨没有那么厚脸皮,他点了杯酒,才开口和左岚川搭话